一道銳利金氣,驀地透出。瞬閃而至,將他的麵頰,割出了一道傷痕。
更在殿外,爆出了一團火光,將東麵的一角飛簷,炸的生生斷裂。
宗守卻是不驚反喜,麵上浮出了一絲欣容。
果然是炎!沒料到的,是這炎中含金——
這次雖是沒能成功,不過這道九曜之光,已經解開!
即便之後再怎麼變化,也不會移動根本。
劫鎖連環,破了這一道,其餘把道劫光,就更容易得多!
這本是完美無瑕的輪轉,也現出了一絲裂痕。
也就在這時,宗守隻聽那幾十裡外,傳出一聲欣喜高呼。
“諸位!這魔頭明顯已支撐不住,再無有餘力。此時不動手,還要等到何時?”
宗守頓時詫然,一陣無語。
到這時才不過五輪九曜玄空轉輪劫而已。這個人,到底是哪隻眼睛看見,自己再沒有了力氣。隻因這座鎖靈殿,被炸開了一角?
刹那間群情洶湧,幾十裡外,無數的光華,往這登天台衝擊而來。
靈光蕩漾,此處的天遁周天大陣,也被激發。
數十道立體的線痕,橫貫天地。將這幾十裡方圓空間,分割成了數十等份。
天地移轉,一波波的靈光,衝擊到陣法之外,隨即就被這天遁周天大陣吸收挪移。卻把所有吸收的內息靈法,全數聚在一處。在那東南一角,猛地‘釋放’開來。
幾乎是橫掃一片,那個地域五裡之內,所有修士,都是化成了血霧。除了幾個靈境,狼狽逃脫之外。
總計有將近二百人的修士,直接化成了血霧。甚至兩個九階,都沒能逃脫。
那淒慘之狀,讓這幾十裡方圓,都是一陣死寂。
不過也僅僅隻轉瞬時光,那些光華就閃耀的更是猛烈。
不過絕大多數修士,包括靈境之內,都被擋在那大陣之外。
隻有一小部分,攻擊特彆猛烈的,能夠衝入到陣中,卻往往都被瞬時挪移。
而後出現之處,要麼是鐵甲大軍陣前,被強攻巨弩淹沒,要麼就是現身在血雲騎的刀鋒之下。
再或者,是身臨那些登天副台之上,數十上百種墜落的靈法,
都是一個照麵,就被全數屠殺,無一能夠例外。
隻是短短幾十個呼吸,就有成百上千的修士,葬身在這座大陣之中。
“好一座天遁周天大陣!好一個孔睿!”
宗守一聲讚歎,此陣是由孔睿所布,也是由其主持。並非是單純的抵擋,而是攻守兼備。時時刻刻,都在消減著這些攻陣之人的實力。
就有如一個血肉磨盤在運轉,把衝入陣內之人,都碾成了粉碎。
宗守旋即,就又覺奇怪。這天遁周天大陣的能力,以道家底蘊,不至於看不出來。也不可能不知,自己破解這九曜玄空轉輪劫,已經有了不小進展。
說是無有餘力,當真笑話!
意念紛轉,隻是須臾,宗守就隱有所悟。
是打算把這些人,當成炮灰用麼?
這麼想著,宗守再次把靈能,聚於雙目。透穿數十裡空間,隻見那雲端之上,一位容貌秀雅的女冠,正麵色冷漠的立著。
身旁還有數位靈境修士,神情凝素的陪同護持。
是當日那位,從他劍下走脫的女道人晴明!
此女這時,也有了些感應。同樣聚力於目,與他對視了一眼。那輕薄的唇角立時一挑,透著冷諷之意。
那目光裡的怨恨,幾乎化為實質,也略含著幾分快意。
宗守也啞然失笑,忖道當日死在他手中的梓歸子,難道是這女人的情夫不成?就這麼恨他?
也隱有所悟,這位道姑,道靈穹境的代任宮主,看來是已經急了——
此時這登天台四方,五十裡之外。都是華光閃耀,幾十道淩厲的劍氣,衝天而起。
竟是整整四十九位真武劍士,分據七方。排成了七套真武七截陣,而七陣連環,又是一個真武七截。
那一絲絲的淩厲劍氣,瞬時漫布長空。縱橫切割,彌漫而至,衝擊在這大陣外圍。
然後那劍氣,是忽閃忽逝,一點點的將這天遁周天大陣的符禁,破開碎滅。
宗守心中微凜,仔細看了一眼,這才釋然。
發覺這四十九人,也並非全是準靈境的真武劍士。
其餘大約有二十餘位,乃是真正的靈境。修為高了一籌,手中的劍器,也都非是凡品。
不過對這真武七截陣,卻遠不如真正的真武劍士熟悉。本身所修的根本之道,也並不相合。
臨時湊成,雖聲勢浩大,卻也有著頗多瑕疵。
果然那七座真武陣,隻一開始勢如破竹,聲威煊赫了片刻。那漫天劍氣,就漸漸僵滯。
天遁周天大陣開始了反彈,那些靈禁符文以多快的速度的瓦解,便以什麼樣的速度修複。
宗守微微一哂,而後是隨手一拋。把手中的無名劍,丟出了這登天台。
翻轉著墜落,牢牢的釘在那台前空地之上!
劍上紅光蕩漾,把周圍那碎散的陰魂之力,都吸聚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