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守獨自一人,坐在巨船的船尾位置。三十六枚星辰龍丹,正在他身周,忽隱忽現。不斷的閃爍,變幻方位。
其實此時,已不能稱之為龍丹,而是真正星辰。
已經與宗守元魂裡的星點,徹底融而為一。
此時距離與這支船隊會合,已經足足有兩個月時間。
而當初煉製的二十四枚龍丹,也早已完成了完成了虛實變幻。
隻是最後因要同時,將那些龍牙,雕琢成十絕禦道劍器之故。
增加的數目,比他的預想,要少了不少。
一方麵是分心他用,一方麵是前二十四枚星辰,宗守選擇從最熟悉,接觸最多的一些大道著手。
之後的星辰,卻是略顯艱難。
宗守十二枚同時著手,也直到此刻,才算是完成了虛實轉化。
也實力再進!
兩個月前,他的宙光劍,威能還是略遜那殺道劍意一籌。
兩個月後,卻已是超越。借助三十六枚星辰之內,一劍超出,足可超越劍意魂境的殺戮劍道!
宗守此時,可隨著心念。隨時出現在這三十六枚星辰,任意一點。
而這些星點,都介於虛實之間,是心象虛空法相印照於此世。
除非魂力遠超過他,又或者同時掌握時空之道,否則難傷其分毫。
有了這一套星辰,他才真正有自信,可以在任何情況,任何危局之下,都能夠安然脫身。
而除了這些星點之外,在他身周,還有著一套劍陣。
總共十二口,十絕禦道龍牙劍。都循著一條特定的軌跡,在半空中循環飛舞。
牙劍無鋒,因宗守的手法拙劣,所以樣式也醜陋無比。
看起來是完全無害,也無什麼稀奇處。
這時卻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宗守有意為之。
一隻界河中常見的七階精獸鯉龍,突然懵懵懂懂的闖入了進來。
然後這套劍陣,就立時是活了過來。一道道劍氣激發,內外左右,四麵八方的橫掃而去。
隻一轉瞬,那隻可憐的七階鯉龍,就被這紛紛劍影,徹底斬成了粉碎。
隻剩下一片血雨,在界河中紛灑。
那宮殿之內實在太小,大船之中,宗守也不敢如以前在乾天山時那般胡來。
想要試展神通,也隻有到這船尾無人處,又或者離開空艦。
即便有什麼動靜,也不會損傷船體。
不過因這特殊的環境,旁邊自然也就少不了一些觀眾。
“當真是有些煞風景!對了,據說鯉龍之肉,最是美味。尤其七階之後,鮮美冠絕天下,真可惜了。”
那十絕禦道絕滅劍陣,倒真不愧其絕滅之稱,直接把這偌大的一條鯉龍,直接斬成了肉糜。
到底真龍一脈,對這等血脈低劣的偽龍,都是憎恨無比,見者必誅。
他這十二口十絕禦道龍牙劍,也繼承了這一特性。
旁邊的慈方與風太極聽著,則都是一陣無語。
這黑暗虛空,哪有什麼風景可言?
把這條鯉龍斬成這般模樣的,也是你自己好不?
靜音則閉上眼,口裡不斷念著‘元始古佛’,然後出言勸誡道:“國君,要知眾生平等。雖世間之事,不外強肉若食。天地萬物,都有其自然循環之道。然則生命,卻不能就此輕賤。這條鯉龍,並未惹上我等。船內也物資甚豐,無需以之為食。怎可隻為嬉戲,就將之如此殘酷斬殺?”
宗守聽在耳中,也覺有理,隱隱羞愧。
卻絕不會說這套十絕禦道絕滅劍陣,他其實無法完全控製。
似乎從劍陣初步煉成之時,就有了‘生命’,並不完全聽從他令。
也本能的,會滅絕劍陣之中,所有異物。
奇怪是宗守多方探查,卻沒察覺這十二口龍牙劍中,有器靈存在。
心中也是一肚子的不解,想要詢問沈月軒。
可惜此時,已離天方界太遠,總不能千裡迢迢的跑回去。
好在他仔細分析劍陣之後,基本確認這套劍器,並未噬主之威。
隻是陣圖之中,有些靈紋,稍顯詭異。
不算是多餘,可未必就定要如此——
隻能判斷,傳下這套劍陣的那位,多半與世間生靈,苦大仇深!
又或者至境不成,隕落前心理變態了也不一定。
宗守此時,也是無奈。彆說此陣成就之後,對他本人並無威脅。即便真有噬主之威,也需飲鴆止渴,也掌握一定的實力再說。
說起來,沈月軒賣給他的那張古符,最近是損耗越來越大。
在他身上下咒那人,必定是在傾儘全力,在瘋狂的追索他的所在方位。
原本以為可拖延半年,如今卻最多四月之期。
雲界有蒼生道看顧,家人安危,宗守並不擔心。
唯一有些懸心的,卻是此間弱水若蘭,以及三十萬從他之命,遠征伐域外的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