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冽劍鳴聲中,那劍光犀利銳絕,分化之後,隻個一閃爍,就是數位仙境,被一一梟首。
千百片劍影中,無數血肉濺射出來。
竟是無人可當,但凡敢輕攖劍鋒者,都是立時身亡隕落,化為血粉震散。
被幾位部下阻了阻,陸炎天這才勉強從那劍勢中掙紮出來,隻覺是渾身上下冷汗淋漓。
這一劍突兀之至,且毫無征兆,似乎更涉及到時間與空間之法。
稍慢一刻,便可斬碎他的肉身。
心中不解,明明是身負重創之人,安能有如此劍威?
陸希辰死在其手,便已令人驚異。
他陸炎天,卻也差點步其後塵。
隨即就看向了宗守,那口正吸收著血氣精元的劍,是若有所思。
隻是他還未想明白,那分化劍光,就又一聚。
再把所有阻攔救援之人,一個個斬殺逼離之後,又聚成一線,穿擊而至!
時間,加速!
空間,折疊!
因果,倒置!
命運,定鎖!
劍意淩空,前所未有的威壓,蔓延山峰之上。
似乎把所有的殺念戾氣,都聚於一劍之中。
徹底扭曲了時間空間,以超越了物力法則的速度,隻三千分之一個彈指,就再次到了陸炎天的眼前。
比之前一劍,更快,更強,更是淩厲,也更是霸道!讓人難以反應!
陸炎天冥冥中有種感覺,那因果命運之力,已經把自己鎖定。
這一劍,擊出之時,就已注定了,要將他當場斬殺!
呼吸微窒,陸炎天就一聲爆吼,宛如是野獸臨死前的嘶鳴。
而後手中現出一對分水金刺,往身前刺出。
須臾間,就是千百刺影,最後卻又彙於一點,恰是宗守劍鋒來處。
亂!
把時間碎亂!空間碎亂!所有的因果命運,也全數歸於混沌!
隻是當劍刺交擊,一聲驚天震鳴,響徹峰巔。
陸炎天的目力,卻是再次現出了幾分驚異之色。
那劍中的武道真法,除了時空因果這些力量之外。分明還含著一絲禦之真意!禦道之禦!
統禦三千大道,萬般法則——
怎會如此?
若非是確證,對方確非是他那堂弟。他差點就以為,眼前這人,就是陸無雙喬裝改扮,要將他擊殺。
那劍中的法則之力,不但是未曾被他打亂,本身的力量,反而被其禦使裹挾,反擊而回。
不對!這禦之真意,隻是表相。此時依稀感覺,對麵這人,就是道之本身!
驚異之感,瞬間轉為駭然。陸炎天下意識的抬頭,對上的卻是漠然毫無感情,隻有森冷殺意的視線。
叮!
刺影碎散,二人之間不斷交擊衝撞的勁力,也得以宣泄。
這宮殿般的天炎府中,無數的殿宇崩碎,無數的宮牆倒塌。
這府內修為差一些的侍者修士,都是被這強絕之力碾成了粉碎!
陸炎天先是驚悸,接著是暴怒。他是仙階巔峰,一界之主,手握百萬雄兵,難道連此人一劍,都攔不住?
刺影再閃,在身前三丈聚急。如疾風驟雨,激打在那劍鋒之上。
一擊不行,那就十擊百擊!
也就在這時,一股滂湃的火炎之力,也隨後衝擊而至,直襲宗守。
陸炎天意念,也可感應。後方三千丈鮫蛇,已從湖中衝騰而起,在火雲中穿縮,一口猛地咬下。
這隻天地異種,天生便擅禦火。渾身自帶的火焰,連自己都承受不住,故此需得常年呆在湖泊之中,以免自焚而死。
那隻碧火玄龜,此時也舞起巨盾,往那鮫蛇拍去。後者是巨尾一甩,擊在盾上。
這一擊是平分秋色,鮫蛇固然是被擊飛百餘丈,碧火玄龜也踉蹌後退去。隻是後者目中,卻透著幾分忌憚之意。
當赤色的火焰卷過,它的碧焰,竟是全數潰散。需得靠玄武元罡氣,才能勉強抵禦。
那鮫蛇似是急於救主,也不再理會碧火玄龜。金色之後,就又是一團赤火吐出。
一口吐息,發自丹海,源自於氣田。卻比其身自帶的赤火,還要猛烈百倍!
可融煉金鐵,燒滅一切!
宗守劍勢,也再難以維持。卻並無多少沮喪之色,唇角反而斜斜的一挑。
他此時使用的真力魂能,都是以無名劍與吞天元化術,從那些隕落他劍下的仙階修者身上,抽取得來。
與這陸炎天戰,已是消耗了大半。
隻是在出劍之前,他又豈能不知,這隻鮫蛇必定不會坐視,其主身亡?
雖是天生異種,然則若陸炎天死,這隻鮫蛇怕也活不了太久。
劍光一收,仿佛是欲暫時退卻。卻在力量收束到極處之時,再次爆發,在半空中突兀的轉折。
五千丈雷翼揮扇,一部分雷烈千華,籠罩劍身。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斜斬而出!
依然是——時間,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