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麵也繁華無比,什麼文房四寶,書畫古董之類,都變得無比暢銷。
這都是地方官拿來送禮的,此時各大權貴的府上都是門庭如市。
李軒的冠軍侯府也同樣賓客如雲,可惜他不但沒能收到多少禮金,反倒是待客的時候,虧空了一大筆錢。
這些客人都知道李軒一身‘浩氣琉璃’,那肯定是清直耿介之臣,就決定不自找沒趣了。往往都是送上一疊宣紙作為禮物,略表心意。
關鍵他們也沒錢,這些武將文官大多都為官清正,身無餘財。
他們沒有錢賄賂上官,又不願被彆人擠下去,就隻能求到冠軍侯府上。隻需有李軒一個名刺,那些給他們評定考課的吏部考功司官員就不敢造次。
李軒這邊也很好說話,更不需要賄賂什麼的。隻需有實打實的功績在,官聲還過得去,李軒就不吝於出手,無愧於他理學護法之稱。
於是前來他府中拜會他的官員也是越來越多,甚至還有一些窮困潦倒,連客棧都住不起的窮鬼來找他借錢。
如果有借有還倒也沒什麼,可李軒看這些家夥打滿補丁的官袍,麵肌發黃的模樣,就估計這些錢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的。
李軒心裡在為自己那越欠越多的賬單發愁,可這個時候,他哪怕打腫臉都得撐住。
好在薛雲柔與羅煙她們仗義相助,從沒讓他為難。
李軒現在隻求景泰十四年的正月儘早到來。
到了正月,‘朝覲考察’就該結束了,這些文武百官都會陸續離京,那些窮鬼官員也該滾蛋了。
還有,正月之後誠意伯府也會給他一筆分紅。然後朝廷的俸祿,也是每半年一次,總收入可以高達四十萬兩,可以勉強填平欠賬。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母親劉氏原本準備在年末入京,與他一起過年的。
可結果在十月的時候,大嫂素昭君修為突破十重樓境,然後不到一個月,她就懷上了。
素昭君一直沒有誕子,就是為保存元氣,早日突破十重樓境,打開天門。這也是素昭君與劉氏之間,婆媳不合的源頭。
而如今素昭君破境成功,然後不到一個月,就傳出了喜訊。
這使劉氏大喜過望,然後她最心疼的小兒子,就被她丟到九霄雲外了。
就在十二月的月中,權頂天與韋真二人麵色沉冷的聯袂上門。
他們帶來一個壞消息,就在這三日當中,朝中共有七位五品官或被彈劾,或被捕拿下獄。
且這七人幾乎無一例外,與冠軍侯的關係較為親近。
他們曾經附從韋真,彈劾過前太子,彈劾過皇甫玄機,也曾配合李軒對大將軍梁亨發難,被公認是李軒一黨的核心成員。
李軒沒有結黨之意,可如今他的黨羽,已經遍及朝堂。
“這些罪名,可是確有其事?”李軒看了兩人遞上來的奏章抄本,還有都察院文檔之後,就不禁劍眉微凝。
“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罪名,五樁是他們擔任地方官與實務官時的疏失過錯;兩樁是文字中有譏刺君王,藐視朝廷之嫌,可天子大度,應該不會在意。”
權頂天卻語聲冷冽道:“問題是事後的處置,既然有過失,那麼貶斥調職就是難免的。且據我所知,他們還在緊鑼密鼓,正月之前,他們應該還會更多的手段使出來,”
“是啊謙之。”韋真也憂心忡忡:“這短短時間內,如此眾多的同道被貶斥地方,這會讓許多人多你生出顧慮。”
關鍵是這些人被貶斥的緣由,是李軒與扶桑使團之間的私人恩怨,這難免引人詬病。
李軒就不解的問:“據我所知,內官監應該沒這個能耐?”
即便是司禮監掌印太監錢隆也沒有,自從王振之後,如今司禮監的權柄正處於最暗弱的時候。
“應該是襄王。”權頂天目中閃現著冷冽之意:“應該是襄王的黨羽開始介入的緣故,他們應該是為金刀案。”
他想這位眾人稱道的賢王,看來也不是真的賢德仁厚。
李軒神色也為之一凝,他隨後就將這些奏章與都察院文檔收了起來
“此事我暫時也無法可想,隻能先拖下去。韋世叔,你可以想想辦法,將他們的案子儘量拖延,越晚越好。”
“此事倒是不難。”此時韋真欲言又止,可他隨後還是遲疑著道:“謙之,我自然是願意幫你的,可如今我身邊許多同僚都心有疑慮。
天子修行鎖元秘法,注定無嗣。而日後能繼承皇統的,不是襄王,就是沂王。而我們與太後,上皇,還有沂王一脈已經關係僵硬,如今又去得罪朝中聲望卓著的襄王,這有何必要?”
李軒聽到這裡,就知道是那些禦史與科道官,對襄王生出了戒忌之心。
他們可以附從他一起彈劾內官監,卻不敢貿然涉入皇統之爭,這畢竟關係身家性命,家族存亡的,豈能不慎?
李軒想了想,就微微笑道:“這樣吧,就在明日,有一艘來自於扶桑的船隻會抵達天津。你們隨我去看看,就明白究竟了。”
可能是急於獲取勘合,扶桑那邊的回應非常快。
對麵的權頂天與韋真聞言,則不禁麵麵相覷,各自眼現好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