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場的幾位高僧互視了一眼,之後他們都紛紛搖頭,各自施展神通,離開了這個院落。
※※※※
就在一日之後,河南洛陽善信寺。
此處諾大的院落,已被大量的繡衣衛與衛所官兵圍得水泄不通。
河南繡衣千戶尉遲安手按腰刀,冷漠的看著前方門窗緊閉的寺院。
此時正有一位繡衣衛總旗,神色狼狽的被數十條水火棍轟打出門。
當此人回到尉遲安麵前的時候,怒意填膺的回報:“千戶大人,這些和尚簡直無法無天。不但不肯開寺,還下了我與部屬的刀,將我等強行驅趕。這分明是蔑視朝廷,輕蔑國法。”
“我都看到了。”
千戶尉遲安神色陰惻惻的手按腰刀:“我問你,裡麵的武備如何?都有些什麼人物?”
“至少九位第三門,方丈與寺中兩名首座則是第四門大高手,成名多年,聲名遠播。武僧之數則是八百人左右。四麵院牆都加固過,仿佛塞堡。我看裡麵還準備了結界,應該能招引上界神佛降臨。”
繡衣衛總旗說到這裡,氣勢稍稍回落:“如果強行攻打,怕是要有不小傷亡,我們最好是請京城增援。”
其實在他看來,如果強攻多半要遭遇挫折,甚至可能被僧兵擊潰。
可話卻不能這麼說,他們不能落了氣勢。
尉遲安聞言,卻不由微一搖頭。
據他所知,今日僅他們繡衣衛,就奉汾陽郡王之令,同時對二十五座香火鼎盛的大寺動手。
在這個時候請援,他們能請得過來嗎?
朝廷的天位高人就隻有那麼多,他們哪怕有三頭六臂,也不夠這麼多地方分。
“衛所軍那邊情況如何?”
尉遲安一邊說著,一邊往遠處那合圍於寺廟之外的衛所兵馬看了過去。
“衛所軍士氣尚可。”答話的是一位繡衣百戶:“原本聽說朝廷可能要攻伐善信寺,他們還有些不情不願,很是消極。可一聽說這是汾陽郡王的政令,善信寺藏汙納垢,裡麵都是汾陽郡王認定的妖僧,就再無人敢抗命不遵,且戰意甚堅。”
此時朝廷在北直隸分田已初見成效,雖然各地的天氣都異於往年,可今年北直隸衛所軍的糧產量,卻已有暴增之勢。
各地的粟米小麥都被照看的極好,田裡的粟穗都是沉甸甸的。
此時朝廷已經在議論,在年底將‘軍田永佃法’的範圍,擴散到河南山東等地。
所以整個衛所軍,都感激汾陽郡王的恩德。
這位繡衣百戶也同樣感激,他們繡衣衛彆看威風,其實也是屬於衛所係統。
真正的俸祿沒多少,全靠外快油水。
這次朝廷施行的‘軍田永佃法’,他們也是能夠分到田地的。
他本人願意為汾陽郡王效死力,問題是這次他們的人手不夠。
至少這河南一地,衛所軍都因沂王叛亂被抽調一空。
這一次,他們就隻調集了總計三千兵馬。
“放心!汾陽王殿下自有安排。”
尉遲安一邊說著,一邊從袖中取出了一張明黃色的符籙。
他的眼中,略有狐疑不信之色。可接下來,尉遲安還是遵照北鎮撫司的要求,手執符籙,口誦靈言。
“玄黃尊尊,龍虎交兵,天日昭昭,照我分明——有請太上彌羅至真玄黃大帝,借我天兵神將。”
尉遲安原本不報希望,可隨後他身後的虛空卻轟然敞開。
尉遲安心中一驚,詫異回望,然後就見一隊隊高約兩丈,全身都覆蓋暗金盔甲,神力輝煌的身影,從那虛空之內走出。
這些魁梧甲士全都身背盾牌,手持著長約丈二,鑲嵌五尺刺刀的符文火槍,腳步則整齊劃一,如同一人。
那虛空內竟走出了足足一千人,才重新閉鎖。
讓尉遲安驚異的是,其中一位‘神將’的靈機氣息,竟仿佛是天位層次。
“請儘早動手!”那神將凝神看過來:“我等在這裡多呆一刻,就得多消耗大帝一分神力!”
尉遲安這才驚醒過來,然後他就毫不猶豫的下令:“把那十門佛郎機大炮給我推上來,諸部聽令!善信寺妖僧勾結襄王,意圖謀反,罪證確鑿!
本官今日奉旨前來抓捕謀逆案犯,善信寺上下卻又蔑視朝廷,暴力抗法,毆打官員!所謂‘是可忍,孰不可忍’,此等妖僧,天日不容!稍後開炮之時,就是攻寺之刻,寺中凡敢手持兵械,敢抗拒朝廷王法者,殺無赦!此外汾陽王有令,各地斬殺妖僧一人,即刻賞銀二十兩!”
這一瞬,寺廟外的眾多衛所軍,頓時間士氣大振,殺意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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