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機螺旋槳的嗡鳴刺破夜色時，林小滿感覺後頸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改裝貨車的鐵皮車頂硌得他腳底發疼，懷裡的蘇小橘卻像團燒紅的炭，金紋在她耳尖、尾尖流淌，連爪尖都泛著暖融融的光——那是剛才他塞給她的魚乾起了作用，焦香還黏在她嘴角。
“崽，我尾巴尖在發燙。“蘇小橘突然蹭了蹭他下巴，半獸形態的貓耳抖了抖，“像上次在夜市，你給我買的糖炒栗子。“
林小滿低頭，正撞進她金瞳裡跳動的星火。
這雙眼睛半小時前還縮在車庫角落，尾巴尖卷成毛球，現在卻亮得能照見三公裡外的跨海大橋。
他突然想起爺爺臨終前說的話：“小滿啊，動物的眼睛最會藏心事，你得用熱乎氣兒焐開。“
“那是好事。“他故意用指腹蹭掉她嘴角的魚乾渣，“說明咱們的小橘貓，要當今晚最辣的鍋底料了。“
“郭鐵！“他扯著嗓子喊，海風灌進喉嚨，“能看見嗎？“
機械臂的金屬摩擦聲從駕駛艙傳來，郭鐵探出頭，護目鏡上跳動著密密麻麻的數據流：“信號強得能炸飛衛星！
小爺我黑了全城二十七個轉播塔，現在——“她猛地按下按鈕，無人機“嗖“地竄上夜空，“全東海市的電視、手機、電梯廣告屏，都在播咱們的直播！“
鏡頭裡，林小滿的影子被車燈拉得老長。
他身後的貨車車鬥裡，整整齊齊碼著上百個火鍋罐，每個罐子都貼著手寫標簽，最上麵那個“變態辣挑戰款“上，蘇小橘用爪尖畫的小貓正歪著腦袋。
“各位街坊！“他抓起一個火鍋罐舉過頭頂，罐子上的金紋在月光下泛著油光，“我是林小滿，開寵物醫院的那個。
今天不聊狗不聊貓，聊點大的——“
蘇小橘突然跳上他肩頭，尾巴掃過他發梢。
她半獸形態的利爪按在直播鏡頭前，金瞳冷得像淬了冰：“本喵宣布：今晚不吃罐頭，吃AI！“
彈幕“轟“地炸開。
最先跳出來的是寵物店老周的留言：“小滿這小子瘋了？“緊跟著是學生黨刷的“貓娘賽高“，然後——
畫麵突然切換。
郭鐵的機械臂在控製台上翻飛，廢棄地鐵站的監控畫麵擠了進來：莫青霜的蛇首鞭纏上AI信號塔的天線，皮鞭上的鱗甲泛著冷光。
她仰起臉，護目鏡滑到鼻尖，露出眼尾那顆紅痣：“守門人，拆塔。“
“哢——“
脆響比彈幕還快。
信號塔傾斜的瞬間，莫青霜已經躍上旁邊的廣告牌。
她甩了甩蛇首鞭，鞭梢還掛著半截天線，發梢沾著鐵鏽味的灰塵：“各位觀眾，這是給AI的第一鍋湯。“
“禦獸姐姐殺瘋了！““這貓娘我願稱之為戰神！“彈幕刷得太快，郭鐵不得不調慢播放速度。
林小滿盯著手機裡的滾動消息，喉嚨發緊——三個月前他還在給莫青霜的契約獸治皮膚病，現在她的蛇首鞭能抽碎鋼筋。
“第二站，核電站外圍。“郭鐵的聲音帶著笑顫，“雷暴那小子說要當火鍋底料，我倒要看看他怎麼炒。“
畫麵切到核電站圍欄外。
雷暴的藍血在月光下泛著熒光，他撕開衣領，露出胸口猙獰的手術疤痕：“基因改造的雜種？
實驗體？“他抄起“貓媽炮“備用單元，藍血順著指尖滴在金屬外殼上，“老子現在是——“
“火鍋底料！“
備用單元突然發出蜂鳴。
雷暴將它砸向控製室的玻璃，藍血滲進電路的瞬間，整座核電站的燈光開始閃爍。
郭鐵的機械臂彈出一個小音箱，“搖籃曲“的旋律飄出來——那是他奶奶哄他睡覺的調調，跑調跑得厲害。
三台巡邏機甲的眼燈突然爆閃。
它們舉著激光槍的機械臂開始抽搐，其中一台突然轉身，激光炮轟向自己的膝蓋。
金屬斷裂聲混著童謠，在夜空裡炸開。
“聽歌死機？
這什麼玄學！“彈幕又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