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二年我大學畢業,分配到廠屬子弟學校初中部教英語,對我而言是殺雞用牛刀,工作起來非常輕鬆。
但此時的葉輝五歲了,方便我有時間教育他。
八三年下半年,葉父到了年齡便退休回到上海。
葉家誠也萌生隨父母回上海發展的想法。
這一切的關鍵是戶籍。
因為上海戶籍很難,沒有正當理由找誰都不好使。
他利用上海交大的同學關係,在上海某大醫院裡竟然有本事,開出一份‘重大疾病診斷書’。
葉家誠利用這份‘重大疾病診斷書’,在083基地辦理了病退手續。
他又想把兒子戶口也隨之帶走,落戶到上海,開始,我是一萬個支持。
於是,我與他悄悄辦理了離婚手續,並將家裡財產,葉輝的哺養權、監護權等等,一股腦兒都給了葉家誠。
就這樣,葉家誠如願以償地把他和兒子的戶籍,落戶到了上海市。
很快,他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
去年五月底,父親以身邊無子女為由,申請把我調回*43廠。
當時,葉家誠與我約定,待他在上海站穩腳跟,經濟各方麵穩定之後,我離職083工作,與他和兒子在上海團聚。
對於這個承諾,我很期盼。
沒想到,人是會變的。
葉家誠回上海之後,我們的關係剛開始還算正常,每月一封信。
漸漸的,是兩三個月一封,我理解他工作忙。
到了去年底,半年都沒回信,心裡忐忑不安。
春節期間,我曾想回上海一趟,去探個究竟。
可那時候父母親身體不好,尤其是母親有風濕性心臟病、關節炎等,我不放心。
年初,劉副總派我來上海進修,我高興壞了,以為可以與家人們團聚。
可等我回到上海才知,葉家誠早就移情彆戀。
這個女人是他現在企業的老板,一個離異卻十分富有的中年女人。
這位富婆在上海有點能耐。
葉家誠從病退到落戶上海,這一切都是她幫忙辦妥的,移花接木,一箭雙雕。
事到如今,我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家沒了,兒子也莫名失去。
“我現在相當於淨身出戶,稀裡糊塗被拋棄了。”
說到這裡,吳詠梅忍不住哭泣起來,“這事我還不敢告訴家人,尤其是父母親。”
“嗚嗚…我遭的是什麼孽啊…”
聽到這裡,李雪峰這才恍然大悟。
吳詠梅神秘麵紗揭開了,也能解釋得清這半年來,她怪異的言行舉止。
敢情她比我還痛苦。
“彆難過吳姐,葉家誠是個負心漢、當代陳世美,這種男人不值得你去愛,離了也罷。”
李雪峰把吳詠梅緊緊摟在懷裡,下巴擱著她的頭顱,用手掌抹去她臉上淚痕。
這情景,跟大年三十那晚,吳詠梅安慰李雪峰如出一轍。
“葉家誠我一點不稀罕,一個負心漢偽君子,遭人唾罵。什麼青梅竹馬,在金錢麵前一文不值!”
“可失去兒子的監護權,我懊悔難受啊。”
“我現在想去探視一下,都很受限製,鳴鳴…”
吳詠梅緊緊抱著他,撲在他懷裡哭泣,淚水打濕了他的襯衣前襟。
“葉輝都八歲了,應該能分辨是非,現在他行動受限,等到他讀大學,你就有機會。”
“到時候你再慢慢跟他講清楚,這件事的是非曲直,他會理解你這個母親所遭遇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