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點了點頭。
雲娘聽說,插話道:“什麼人?”
秋水咽下嘴裡的飯:“就是快閉店時,來了一位客人,是個異族人,很高大,他一進來,咱們店的空氣都沉了,不過長得怪好看的,同阿和一樣,也是異族人……”
“啪嗒”一聲,眾人去看,原來是雲娘手裡的筷子掉了。
很高大,長得好看,同阿和一樣是異族人,雲娘腦子突然就閃過夷越王的樣子,本來她受夷越王之命,需向他報知江念的行蹤,可她瞞了下來。
終日擔著心,也虛著心,不免有些杯弓蛇影。
“看我這笨手,筷子也不會拿,我去換一雙。”
雲娘說著拾起筷子,去了灶房,將臟筷放到桌案上,又去筷簍拿一雙乾淨的,隻是那手顫著,取不出,最後慢慢籲出一口氣,取出一雙,走出灶房。
江念往雲娘臉上看了眼,即使光線不那麼通明,也能觀得雲娘的臉色不太好,於是關心道:“雲姐姐,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雲娘笑了笑:“可能有些沒休息好,無事。”
“明日你就在家裡休一日,店裡有人招呼。”江念說道。
“這怎麼行,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蘇和卻從旁笑道:“雲姐明日還真不能去香遠山。”
其他人不明,看向他,蘇和給自己添了一碗湯,不緊不慢地喝著。
“你看你這人,快說,快說,怎麼我明日不能去香鋪?”雲娘催促道。
“他故意逗我們哩!”江念說道。
蘇和放下手裡的碗:“我可沒逗你們,明日我就搬過來,雲姐給我幫幫忙,歸置一下家當。”
“搬過來?!”江念三人齊聲道。
蘇和站起身,看向江念,說道:“先前不是告訴你了,我要從你的店鋪搬出來,我新置的院子就在你們隔壁。”
江念擺了擺手,說道:“我們隔壁住得有人家,又不是空院,你如何搬來。”
“多出些錢就是了。”蘇和滿不在乎地說道。
雲娘在蘇和同江念臉上來回看,故意笑問道:“你如今賺了大錢,以後還會賺更多錢,怎麼想著買這麼個小院,還偏要置在我們隔壁,不該買大宅子麼?”
蘇和看著江念,然後移開,對雲娘咧嘴一笑:“我就貪雲大姐做得一手好飯菜。”
院中幾人跟著樂嗬起來。
“行,那明日我就不去香鋪,留在家裡替阿和歸置家當。”雲娘說道。
幾人用罷飯,又說了些話,蘇和便離開了,仍是回了香料鋪子。
……
蹴鞠社不比賽時,隊員們便在場上練習,蘇和因今日搬住所,告了半日假,花了一上午的時間清理院子,雖有雲娘幫忙,還是另外花錢請了一些人。
院子很快整理出形狀,一應器物也都置辦了,如今他手頭不差錢,隻要有錢,辦起事來就容易。
到了下午回了蹴鞠社,照例回到場上同隊友進行日常練習。
中間休息時,一人走到蘇和身邊,這人正是那日頭一個站到蘇和身邊的人,名,陳宇,算是蹴鞠社的老人,比先頭那個隊長資曆還老,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的。
看著就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人。
“那日給你呐喊助威的小娘子是你什麼人?”
“你問這做什麼?”蘇和拿起角壺,灌了一口水。
“隨口問一問。”陳宇見蘇和不願多談,臉色冷淡,便不問了。
休憩過後,繼續訓練,一直到太陽快落山眾人才回到屋室更衣。
男人們褪去隊服,拿布巾把身上的汗水胡亂擦了,然後換上自己的衣衫,其中幾人整裝畢,朝一邊喊了一聲。
“陳宇兄,走,哥兒幾個喝酒去。”
陳宇看了一眼正在更衣的蘇和,說道:“你們叫阿和去,最好帶他見識一下咱們大夏國水一般的姑娘。”
那幾人笑鬨起來,問蘇和:“蘇隊,你來這段時日,咱們還未儘地主之誼,今日趁便,一道?”
蘇和玩味地一笑,戲說道:“我就不去了,怕明日腿軟下不來床。”
那幾人又是一笑,見他不願去也不勉強,推鬨著走了。
蘇和理好衣衫,看了一眼陳宇,招呼道:“走了。”
陳宇笑著回應了一聲。
待人走後,陳宇套好靴子,從長椅上起身,出了屋室,卻並未離開,而是轉去另一個方向,經過一個過道,上了三樓,叩響房門。
“進來。”
陳宇剛走進去,又一人輕笑道:“問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