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低眸沉吟,名字裡帶“心”的女子?
“這事原也簡單,找個名字帶心的女子便好,可大王他不願旁人近身……”醜奴說道。
“若是一直不管會怎樣?”
“若是不將心養回,便是無心之人,無心之人……活不長……”
江念狐疑道:“這話可當真?”
“小的不敢欺瞞大妃,句句屬實。”醜奴背上起了一層汗。
“行了,你去罷。”
醜奴得了話,應聲退下。
呼延吉正在床上輾轉,聽到門扇被推開,趕緊安靜躺好,仍保持江念出去時的姿勢。
江念行到榻邊,倚到他的身側,拿手輕輕撫上他的胸口,放了一會兒,氣嗔道:“大王是不是戲弄妾身?”
呼延吉轉頭看向她,不明所以:“什麼戲弄?”
江念把剛才醜奴的話道了出來:“大王胸口跳得這樣有勁兒,怎會是空心?”
其實呼延吉胸腔本來跳得不歡,偏江念的手一覆上,他就有些控製不住,又怕穿幫,跳得更歡脫了。
“那奴才可惡,我不讓他說,他怎的還是告訴你了?”呼延吉把話轉回,“阿姐不知,非我騙你,隻是這心搏得沒有規律,時而歡動,時而虛弱,常人哪裡會這樣,這便是異動。”
江念仍有些不信,認為呼延吉起了頑心,不過呼延吉的任何事,真真假假,江念都會存著緊張之心。
於是將臉貼到他的胸口,偏那心不爭氣,“撲通撲通”跳得越來越強勁。
呼延吉將她拉到身邊:“你一靠近它就跳得歡。”
江念似笑非笑道:“是因為妾身名字裡有‘心’字麼?”
呼延吉點頭道:“是,隻要你的心。”
“那妾身便伴在大王身邊,幫大王養心,讓大王長命百歲?”
呼延吉退出一點,往江念臉上看去,認真道:“你也得長命百歲,沒了你這顆心,我活不久……”
江念回看向他,她映在他琥珀色的眼底,輕聲道:“為了大王,妾身一定活夠本。”
次日一早,江軻走了來,同江念、呼延吉一道用早飯,船上有王庭的膳廚,每餐飯食無不精細、多樣。
江軻不願獨在房裡,是以晨間同他二人一道用朝食。
從他剛才進來,就見呼延吉同昨日大不一樣,精神滿滿。
昨日,二人憑欄閒聊,江軻讓呼延吉裝乞扮憐,於是扯到巫蠱一事。
“巫蠱?”呼延吉問道。
“你們夷越不是擅長巫蠱麼?”江軻不答反問。
呼延吉像看傻子一樣看向江軻:“誰告訴你夷越擅長巫蠱的?”
“我姐……”
呼延吉噎了一下,點了點頭,是了,江念不止一次在他麵前提過巫蠱,也不知她為何認為夷越擅巫蠱,八成是看多了雜七雜八的書和戲文。
“夷越不擅巫蠱,沒這些玩意兒。”呼延吉說道。
江軻一拍欄杆:“有沒有不重要,彆人信不信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阿姐信。”
就這麼,呼延吉思前想後一盤算,不管荒唐不荒唐,行了這事。
江念朝食吃得不多,用了一些,坐等他二人慢用。待他二人用罷飯後,江念仍往甲板上去散步消食。
“怎麼樣?我姐是不是可心疼?”江軻問道。
呼延吉點了點頭:“差點被拆穿。”
江軻笑道:“隻要你咬死不承認,她就拆不穿,放心好了。”
正說著,又聽到甲板上的說話聲,呼延吉同江軻走出屋室,仍是立在欄後俯瞰著甲板。
就見蘇和坐在船階上,懶散的樣子,嘴角掛著笑。
旁邊立了幾個侍女,江念同雲娘也立在不遠處,不知他說了什麼,引得一圈人輕笑。
蘇和從小在市井長大,有著呼延吉同江軻這些錦衣公子所沒有的隨和與浮浪,這二者在他身上一點不矛盾,反倒為他添色。
再加上他長得也俊,特彆是笑時嘴角勾起的弧度,就是女子們愛的那樣。
他能很好地拿捏分寸,說出有趣卻又不冒犯聽者的頑話。
江軻“嘖嘖”兩聲:“看看,看看,不是我說,當年若是他先遇著我姐,估計就沒你的事了。”
蘇和看了一眼江念,再抬眼看向樓上,正巧同呼延吉對上,然後笑著頷首,避開目光。
呼延吉兩眼透出審視:“他剛才是不是在挑釁?”
江軻怕呼延吉把蘇和丟海裡,忙說道:“他怎麼敢。”
呼延吉乾脆背過身,不去看,靜了一會兒,驀地開口:“你跟我來。”說著往一個房間行去。
江軻不知他要做什麼,跟了過去。
兩人進到屋裡,呼延吉指了指自己:“來,照我胸口打一拳。”
江軻先是一怔,繼而道:“你來真的?!”
“廢話那樣多,打!”
“你心脈若因此受損當如何?”
呼延吉不屑地看了江軻一眼,這譏諷的一眼叫江軻不再猶豫,先是在呼延吉胸口丈量,舉起拳頭,使出五成力道擊打去。
呼延吉胸腔受了一記,往後退了兩步,悶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