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蠢行,她是不會做的。
“爺想是累了,榻上換了乾淨的鋪蓋,一應都是新的,奴讓人備水來?”
羅疏這會兒隻想歇下,點了點頭,進了裡間,仰頭便躺到榻上。
蜜兒叫門外的小廝備熱水,然後走到榻邊,替他除去長靴,再打下帳幔,倚到他的身邊,一隻手不自覺就撫上他的束腰,就要往那褲兒裡摸。
誰知剛剛探入,還沒摸著那叫人愛恨不得的物兒,羅疏一下從榻上坐起,吸了兩下鼻腔,蹙眉道:“賬裡熏得什麼香?”
蜜兒不知他為何反應這樣大,呐呐道:“新買的一味果香。”
“桃兒香?”羅疏又問。
“好像是桃兒香,爺不喜歡……”
話音未落,羅疏逃也似的穿靴下榻,取下掛在床頭的外衫,帶起一陣風,拔步離開了。
羅一以為這會兒能休息,誰才剛閉眼,他家主子的叫喊聲又起。
“人呢?!”
他慌慌張張跑出來時,他家爺已出了樓,就要跟上去,卻被一個聲音叫住,回頭看去,正是花枝樓的頭牌蜜兒,隻見她眼眶通紅,一臉委屈。
“羅一小廝留步。”
“蜜兒姐姐何事,我得趕著給主子牽馬哩!”
“不耽誤你多少時候,隻問你一句,你家主子可是不喜桃兒香?”
羅一聽罷臉上露出驚異樣:“桃兒香?哎呀——我家大爺對桃兒過敏哩!”
說罷,再不逗留,撒開腿往外跑去。
此時,已是深更,羅疏乾脆讓羅一叫開一家客棧,要了間上房,一進屋裡便和衣躺下。
然而,他並未睡多久天就亮了,客棧上了熱水,盥沐一番,待回了羅府,前去雲川的隊伍已集在府門前。
……
一行人到了雲川,先在客棧休整一日。
次日,羅疏攜禮登門,肖家長子肖梟親自迎接,迎到前廳見禮,闊敘寒溫,丫鬟看了茶,上了精致的鮮果和茶點。
“你來一趟不易,路上隻怕走了一個月。”肖梟說道。
“提前走的,時間還算寬裕,走走停停倒也不累人。”羅疏回了一句。
“這次在雲川多住些時日,我家老大人過壽,這幾日我不得閒,待壽宴過了,我做東道,帶你在雲川好好玩上一些時日。”
羅疏本是為了避婚來雲川,待上幾日還可,時日久了他待不住,來時的路上已有計劃,他到了肖家,把禮送到,見過肖家老大人後就往彆的城鎮遊轉。
“肖老大人壽宴必是盛大,你哪裡抽得出時間,我若應下,便是不識趣了。”
五上姓族中子弟都有相交,並不陌生。
肖梟知他這是客氣話,依他的性子,在一個地方久待不住,也不再多說什麼。
兩人坐了一會兒,羅疏就要起身辭去,等肖老大人壽宴當日再來。
“你往哪裡去,我肖家難不成還沒你住的地方,闊大的院子專為你備下,院裡又安排了侍人。”肖梟不放他離開,彆家來人可沒這個待遇。
“我已有了落腳之處,這幾日有得你忙,彆儘招呼我了。”
肖梟戲謔道:“莫不是一來就有了溫柔鄉?”
羅疏笑著搖頭,不再多說什麼,起身離開了,因不打算久待,遂在雲川最大的客棧包下一整層,他不喜歡嘈雜,休息時更是喜靜。
回客棧後稍作休息,已是天黑,店夥計上了飯菜。
小廝羅一見飯菜上齊,先看了眼他家主子,臉色有些不好,又掃了眼桌上的飯菜,菜色很豐富,看上去也很有賣相。
然而,他卻不知要如何布菜,跟在主子身邊這麼些年,這也是頭一次讓他為難,隻因為這些菜裡皆不符合他家大爺的口味,雲川菜是甜口。
彆說他家爺,就是他也不愛吃。
羅疏的眼睛在那些菜色上久久停留,像是在深究,這些菜為何會是甜的,最後目光停在一盤清湯薄魚片上。
“這個。”
羅一會意,用筷箸拈了兩片放於小碗中,呈到羅疏麵前。
羅疏嘗了嘗,腦子裡的味道和嘴裡嘗出的味道大相徑庭,腦中想著鹹香,可舌尖卻是鮮甜,完全不能忍,當下把嘴裡的魚片吐了出來。
他覺著自己等不到肖老大人壽宴那日,現在恨不得馬上離開這個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