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辰上前一步檢查季淮靳的傷口有沒有裂開,還好,傷口沒有出血的征兆。
沈遂的這一舉動也激怒了溫辰,他調整好季淮靳的狀態,再看向沈遂時,眼神已不似從前那般和善。
“沈遂,請你控製一下自己的情緒,他剛脫離生命危險,受不了你這麼……”
“溫辰,出去。”
“我……”
“出去!”
溫辰氣得牙根都癢癢,卻也隻能聽從季淮靳的。
病房重新回歸於安靜,季淮靳本想撐起身子坐起來,奈何他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索性就這麼半靠著,仰望著她。
“三天後,婚禮如期舉行,若你不想讓你哥哥的心血付諸東流,隻有這條路可以選。”
良久,她才抬起頭,幾乎是用氣聲說出的來的“季淮靳,你真是卑鄙無恥。”眼淚順著眼眶無聲的滑落。
季淮靳的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揪住,她從前看他的眼神都是仇恨的,諷刺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委屈過。
他寧願她永遠恨自己,也不想她這般委屈,委屈到極致,卻又無可奈何。
婚禮前夕,沈遂提出要去沈家墓園,說是自己要結婚了,得告訴家裡人一聲。
墓碑前,沈遂直挺挺的跪著,任誰勸說也不肯起來,沒辦法,他們隻得告訴季淮靳,畢竟這位祖宗是季淮靳的心頭肉,誰也不敢怠慢。
“哥哥,我要結婚了……對不起,我還是沒能給你報仇,但是你放心,很快,我就會來陪你了……”
“穗穗!”
季淮靳趕到時,沈遂正在擦拭著墓碑上的灰塵,他幾步上前,將沈遂緊緊擁在懷裡,不敢放手。
“當著一堆死人的麵,不覺得有些不合適嗎?”她的語氣聽不出什麼波瀾,平靜的如一灘水。
“穗穗,你沒事吧?”
從季淮靳懷裡出來才發現,他額頭上全是冷汗,掌心一片冰涼,剛才靠近他胸口,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想來應該是趕來的路上傷口崩開所致。
“這麼著急乾什麼,怕我跑了?放心吧,答應你的事我不會食言,但你也彆忘了,答應我的事。”
該做的都已經做完了,她也沒有繼續留在這的必要,在季淮靳的目光下,離開了墓園。
婚禮當天,為了儀式的完整性,沈遂回了沈家老宅,而季淮靳則從季庭山莊出發。
沈遂看著家中熟悉的一切,有些恍惚。
沒想到有一天回來,居然是現在這種境地,自己結婚,還嫁給了殺害哥哥的凶手。
她前往家中的祠堂,點燃三炷香,對著牌位拜了三拜,隨即將早已準備好的牌位按照順序擺了上去,上麵赫然刻著四個大字——沈遂之墓。
距離接親還有三個小時,沈遂按照兒時的記憶找到了那條通往後門的密道。
那還是哥哥在時,陪自己玩捉迷藏挖的一條小道,沈家除了哥哥和自己再沒第三個人知道,所以每次爸爸跟自己玩捉迷藏的時候,自己總是贏,沒想到如今卻再次派上了用場。
季庭山莊內,到處張燈結彩,一片喜氣,季淮靳站在換衣鏡前,仔細的整理自己的著裝,心臟砰砰直跳,打領結的手有些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