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沉默的氛圍,在季老爺子起身時被打破。
“淮靳是你大哥唯一的孩子,你們平常的恩怨我不管,但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是……”
走到季青州身邊,停住了腳步“你挑女人的眼光,可遠不及你大哥。”
空氣重回寧靜,季青州眼中幽怨的光卻是藏也藏不住。
…………
監測儀的響聲在病房格外清晰,季淮靳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鼻間戴著鼻氧管,十分虛弱。
“季淮靳,你從現在開始必須在醫院住滿一周,身體沒恢複前,不許給我到處亂跑!”
溫辰看著他的數據報告,語氣中壓抑了點火。
各項指標沒一個達標的,醒來不到兩天昏迷了兩次,這次更是直接高燒到昏厥。
躺在床上的人,對自己的情況全然不在意,毫無生氣地看著前麵,睫毛自然低垂著。
“你對自己的身體上點心吧,你現在的身體遠不及尋常人,你在失憶前,心臟嚴重受損,不到一周,頭部重創。”
“季淮靳,你該慶幸自己命大,不然早就下去見閻王了。”
溫辰絮絮叨叨地將他的情況詳細告訴他,甚至說得嚴重了些,想讓他稍微注意點,彆老作賤自己,可季淮靳翻了個身,把被子拉高隔絕他的聲音。
“吵……”
原本壓著的一股火,瞬間被他點燃,阿澤在門外聽見裡麵的動靜,急忙進來勸說。
“溫醫生,消消氣消消氣,二爺他心裡難受,您就彆跟他一般計較了。”
“我敢跟他計較嗎?”溫辰在旁邊哼了一聲,看著他這副狼狽又可憐的模樣,心裡的火也消了大半。
“我不是生他的氣,我隻是擔心,他體內的炎症一直消不下去,體溫始終降不下來,會引出彆的並發症。”
“之前的心臟手術強心劑用得太多,現在如果貿然用藥,對他的心肺功能會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傷。”
作為醫生,他清楚地知道他現在的狀態有多不利於恢複。
但作為朋友,他更知道他內心的傷痛,曾背負了多少沉重的事情。
現在的他根本做不到少思少慮,心緒平緩。
“先把他體溫穩定下來,藥的劑量不用太大,他身體受不了。”他低聲對護士交代著,帶阿澤去了辦公室。
“要不,把他送到沈小姐那?”阿澤提出自己的建議。
“你也發燒了?你把他送到沈遂那,是嫌他活得太久了?他變成這樣是因為誰?沈遂不把他玩死就不錯。”
“二爺墜樓前,曾派了大批的人手守在沈家老宅外,現在相比季庭山莊,沈家老宅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些人的手自然也伸不進去。”
“更何況,沈氏已經不複從前的輝煌,對於一名遺孤,他們也不會太在意。”
溫辰仔細思考他話中的可行性,但是沈遂那關有多難過,他不是不知道,他甚至能想到他說出這句話,沈遂會是什麼反應。
“話是這樣說的沒錯,但是沈遂不會輕易的接受他。”
“她不再激烈地對抗季淮靳,不代表她已經放下過往的恩怨。”
阿澤思考片刻道。
“沈小姐雖然恨二爺,但若是告訴她事情的利弊,她應該會以大局為重,再說,沈小姐對二爺是有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