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腳下,林淵與鬼手陳作彆。
這位機關宗師臉上的興奮與激動已經褪去,表情凝重的看著林淵,眼神中帶著濃濃的擔憂。
“林小友,你此次讓暗鱗會折損如此慘重,以他們的行事風格,絕不會善罷甘休。”
鬼手陳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告誡。
“他們背後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下一次來的,恐怕就不是這些隻懂拳腳的莽夫了。”
這句話,與他之前在內室的警告如出一轍,但語氣卻更加沉重。
林淵鄭重地點了點頭。
“陳老放心,我自有分寸。”
他向鬼手陳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夜深,返回市區的路上,車輛稀少。
林淵靠在出租車的後座上,閉目養神,但內心卻遠不如表麵平靜。
他正在飛速複盤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與黑蛇一夥的戰鬥,看似輕鬆,實則凶險萬分。
若不是在最後關頭,吸收了青銅戈內磅礴的兵煞之氣,讓護體罡氣一舉突破至大成境界,此刻的他恐怕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新生的力量很強大,但他隻會罡氣防禦和外放的罡氣拳勁,如果遇上鬼手陳口中那種不再是普通人的敵人,這點手段恐怕就不夠看了。
危機感,如同潮水般,從心底緩緩湧起。
回到市內租住的處所,已經是深夜。
林淵打開燈,環顧著這個簡單而熟悉的小屋,之前在南山的經曆仿佛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情。
他沒有立刻休息,而是拿出手機,撥通了師父趙學文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那頭傳來師父帶著一絲睡意的聲音。
“淵兒?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師父,鬼手陳前輩的那柄青銅戈,我已經順利拿到了。”
林淵的聲音沉穩,儘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一些。
電話那頭的趙學文聽後十分高興,聲音也清亮了幾分。
“好!好啊!我就知道你小子準行!鬼手陳那老家夥沒為難你吧?”
“沒有,陳老對我頗為照拂。”
林淵簡單地回答道。
但趙學文卻從林淵的語氣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沉默了片刻。
趙學文的聲音再次響起時,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喜悅,反而多了一份凝重和關切。
“淵兒,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大事了?”
“語氣有點不大對。”
林淵心中一暖。
他知道,什麼都瞞不過師父。
沉吟片刻,決定還是將事情告訴師父,以免師父擔心。
“師父,我今天在南山,遇到了暗鱗會的人。”
“他們也想搶奪青銅戈,不過被我僥幸擊退了。鬼手陳前輩宅院裡的機關幫了大忙。”
電話那頭,趙學文在聽到暗鱗會三個字時,呼吸一滯。
當他聽完林淵這番輕描淡寫的敘述後,整個人更是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他沒有去問戰鬥的具體細節。
但僅憑擊退這兩個字,以及林淵將功勞推給機關的說法,他就能判斷出,那場戰鬥的慘烈程度,絕對遠超林淵的描述。
暗鱗會是什麼樣的組織,他比誰都清楚。
他們派出去執行任務的,絕不可能是善男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