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通緝令,全城搜捕張強。"唐雲凡下令,"他很可能已經知道我們找上門了。"
回到警局,技術科傳來更多信息:張強,32歲,五年前曾因性騷擾被拘留,但沒有定罪;高中輟學,做過醫院護工,因此可能接觸過麻醉藥品;獨居,性格孤僻,鄰居反映他經常深夜外出。
"符合側寫,"老陳說,"有性犯罪前科,能接觸藥品,熟悉城市布局,有暴力傾向。"
唐雲凡盯著張強的照片——一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臉,扔在人堆裡立刻會消失的那種。正是這種人最容易成為連環殺手,因為他們太不起眼了。
當晚,張強在試圖逃離城市時在長途汽車站被抓獲。被捕時他沒有反抗,隻是陰森地笑著:"她們活該。"
審訊室裡,張強出奇地配合,詳細描述了他如何跟蹤、迷奸、殺害三名女性的過程,甚至炫耀他的"技巧"越來越熟練。
"第一個太吵了,我下手太重,"他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第二個好一點,但第三個...林小曼,她最棒,堅持得最久。"
唐雲凡強忍著揍他的衝動:"為什麼殺她們?"
張強歪著頭,仿佛這是個愚蠢的問題:"她們看不起我。所有女人都看不起我。高中時那些女生嘲笑我,工作後女同事避開我,連妓女都嫌我惡心。"他的聲音突然提高,"我要讓她們知道,我才是掌控者!"
案件似乎告破了。證據確鑿,供詞完整,媒體開始報道"色魔落網",市民鬆了一口氣。但唐雲凡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頭兒,法醫報告有個問題,"小李敲門進來,"張強描述的作案細節和屍檢結果有幾處不符。特彆是關於分屍的工具,他說用菜刀,但老陳確認是專業解剖刀。"
唐雲凡皺眉:"再審他。"
第二次審訊中,張強對矛盾點的解釋支支吾吾,最後承認有些細節是他"想象"的。
"你模仿了彆人的作案手法?"唐雲凡突然問道。
張強的表情瞬間凝固,然後崩潰:"我...我看過那些視頻...我想變得和他一樣強大..."
"誰的視頻?"唐雲凡逼近。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隻有網名...他教我怎麼做...說女人都該死..."
唐雲凡的心沉了下去。張強是模仿犯,真正的"色魔"還在外麵。
通過張強的電腦,技術科追蹤到一個加密論壇,裡麵充斥著極端厭女和暴力內容。其中一個用戶"外科醫生"發布的視頻引起了唐雲凡的注意——視頻中一隻戴著手套的手正在解剖一具女性軀體,手法專業,與案件中的分屍方式完全一致。
"這個"外科醫生"才是真凶,"唐雲凡說,"張強隻是模仿了他的手法。"
進一步調查發現,"外科醫生"的賬號在張強被捕後依然活躍,甚至發布了一條新消息:"又一個無能的模仿者,真正的藝術他們永遠不懂。"
"他在挑釁我們,"老陳說,"而且他還會作案。"
唐雲凡重新審視案件。真凶有外科手術經驗,能輕易獲取麻醉藥品,熟悉解剖學,可能從事醫療或相關行業。通過論壇IP追蹤,鎖定了幾家醫療機構。
就在這時,第四起失蹤報案來了——一名28歲的女護士下班後未歸,醫院監控拍到她被一輛銀色麵包車接走,開車的是個穿白大褂的男人。
"不是張強,"小李對比監控後確認,"這個人更高大,戴眼鏡。"
醫院人事部確認,女護士周婷最近收到過匿名禮物和騷擾電話,曾向醫院安保部門反映過。
"查查醫院所有男性員工,"唐雲凡下令,"特彆是外科醫生和有接觸麻醉藥品權限的。"
排查過程中,一個名字跳了出來——王誌遠,45歲,醫院外科副主任,同時是"快潔家政"的幕後老板。
"兩邊的線索連起來了,"唐雲凡恍然大悟,"紅色抹布,銀色麵包車,醫學背景,他完美符合。"
更深入的調查發現,王誌遠二十年前曾是一起奸殺案的嫌疑人,但因證據不足被釋放。受害者是他的初戀女友,案件至今未破。
"他一直在殺人,"老陳翻看舊檔案,"手法進化了,但模式相同——先用藥,再強奸,最後殺害。"
拿到搜查令後,唐雲凡帶隊突襲了王誌遠的郊區彆墅。地下室的門被鎖死,破門而入後,眼前的景象讓即使最老練的警察也倒吸冷氣——一個設備齊全的手術室,牆上貼滿女性照片,角落裡堆著黑色塑料袋。
王誌遠正在給昏迷的周婷注射藥物,看到警察時竟露出微笑:"你們來得太早了,表演還沒開始呢。"
唐雲凡一個箭步衝上去,將王誌遠按倒在地。後者沒有反抗,隻是低聲說:"你們救不了她,已經太遲了。"
周婷被緊急送醫,僥幸活了下來。在王誌遠的彆墅裡,警方發現了更多證據——前三位受害者的私人物品,詳細記錄犯罪過程的日記,以及一個裝滿"紀念品"的櫃子。
審訊室裡,王誌遠比張強更加冷靜,甚至帶著一種學者的氣質討論他的"研究"。
"女性是這個世界的毒瘤,"他推了推眼鏡,"她們虛偽、貪婪、善變。我的母親就是第一個,她背叛了我父親,也背叛了我。"
唐雲凡翻閱他的檔案:王誌遠12歲時目睹母親出軌,15歲時母親拋下家庭與情人私奔,從此他對女性產生了極端仇恨。
"我上大學時遇到了第一個實驗品,"王誌遠繼續說,"她假裝愛我,其實隻是看中我的前途。我讓她明白了真相。"他指的是二十年前那起懸案的受害者。
"所以你一直在殺人?"唐雲凡問。
王誌遠笑了:"不是殺人,是淨化。張強那樣的蠢貨玷汙了我的藝術,他隻是個拙劣的模仿者。"
案件終於告破。兩個凶手,一個真凶,一個模仿者,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但唐雲凡心裡沒有一絲輕鬆。
結案那天晚上,他獨自站在辦公室窗前,望著城市的燈火。每盞燈下都有一個故事,有些光明,有些黑暗。人性的扭曲和道德的淪喪從來不是突然發生的,它們像癌細胞一樣,在傷害和仇恨中慢慢生長。
"頭兒,周婷醒了,"小李推門進來,"她說想見你。"
醫院病房裡,臉色蒼白的周婷虛弱地握住唐雲凡的手:"謝謝你們...我以為我死定了..."
唐雲凡輕輕點頭:"好好休息。"
走出醫院,夜空中飄起了細雨。唐雲凡抬頭任雨水打在臉上,仿佛這樣能洗去這些天看到的黑暗。他知道,明天還會有新的案件,新的罪惡,但也會有像他這樣的人,堅持在黑暗中點亮一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