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人去的?”
陳冉點頭,“嗯,看她樣子挺茫然的。才大三呢,沒畢業就懷上了。”
她本意是貶低淩虞不知自愛,跟人搞出孩子來。
那時淩虞經常墜在陸時序後頭,旁的女生都插不進去。
“她那男朋友確實渣,爽完了就撒手不管。”
陳冉的話像一道驚雷在陸時序腦中炸開,震得他嗡嗡作響。
一隻無形的手驟然攥緊了他的心臟,幾乎要破膛而出。
陸時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包廂的。
淩虞如果懷孕了。
那個孩子隻可能是他的。
可她竟然沒和他商量,就擅自把孩子流掉了?
她怎麼敢!
酒意猛烈上湧,燒得陸時序眼尾泛紅,視線也有些模糊。
他席間幾乎沒吃東西,隻是悶頭灌酒,此刻胃裡翻江倒海,灼燒感陣陣襲來。
另一邊,為了慶祝工作室成功售出第一部動畫版權,陸露在“雲深不知處”宴請眾人。
薑彌滴酒未沾,才吃了幾口菜,胃部卻驟然傳來劇烈的灼痛和翻攪感,仿佛被酒精點燃。
她強忍著不適離席。
剛走出包廂,迎麵就撞進一個堅實的胸膛。
一股混合著薄荷清洌與濃烈酒氣的男性氣息毫無防備地鑽入她的鼻腔。
薑彌下意識抬眼,目光掃過男人腕間那枚熟悉的手表,心臟猛地一沉,方寸大亂,她立刻低下頭,轉身就想逃離。
糟了。
今天沒做任何偽裝,他一定會認出自己!
陸時序被撞得眯起眼,銳利的目光瞬間鎖定了那道纖細倉皇的背影。
過道裡穿堂的涼風撩起他額前的碎發,也仿佛一下子吹散了濃重的酒意。
淩虞?
他毫不猶豫地大步追去。可那女人滑溜得像條魚,在走廊轉角處一閃,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陸時序扶著額頭,一陣眩暈。
是酒精作祟產生的幻覺嗎?
他煩躁地掏出手機打給岑洲:“我在‘雲深不知處’,把車開過來。”
洗手間裡,薑彌擰開水龍頭,捧起冷水狠狠潑在臉上。
冰水打濕了額前的劉海,水珠沿著蒼白的臉頰滾落。
鏡中的她,眼底殘留著驚魂未定的恐懼。她抬起袖子胡亂抹乾臉上的水漬。
此刻,她終於明白胃裡那陣詭異的灼燒感從何而來。
是陸時序,他喝了太多酒。
為什麼她會莫名其妙地和陸時序綁定這個該死的通感係統?
她害怕極了。
深怕這個詭異的聯係會徹底暴露她的真實身份。
薑彌在洗手間裡躲了很久,直到陸露的電話打進來:“薑彌,你跑哪兒去了?”
“在洗手間,”薑彌定了定神,撒了個無關緊要的小謊,“肚子有點不舒服。”
陸露爽朗的笑聲傳來:“嗨,我還以為你掉茅坑了呢,對了,剛碰到我表哥,改天介紹你們認識,他要是樂意,手指頭動動就能給我們投個幾千萬。”
“嗯。”薑彌應了一聲。
小魚動畫的啟動資金就是陸露豪擲的一千萬,她技術入股,兩人六四分賬。
為了轉移話題,也為了安撫自己,薑彌主動提起:“陸露,我這裡有溫臨川演唱會的VIP門票,你要不要去看?”
陸露驚喜萬分:“真的?我都沒搶到票,你怎麼弄到的?”
薑彌輕聲笑了笑:“他是我鄰居。”
“啊啊啊!”陸露激動地尖叫起來,“我要搬過去跟你一起住!”
薑彌哭笑不得:“我租的是兩室一廳,你打算睡廁所嗎?”
“哎呀!”陸露突然想起什麼,“對了,我姨媽在你那棟公寓正好有套空房子,我可以搬過去住!”
薑彌回到了包廂裡,服務員端上每人一盅的雪梨燉湯。
她嘗了一口,甘甜可口。
也許看到熟悉的東西,她神思恍惚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