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柳、李三人的合力下,江嶽幫第一高手“雙刀虎”殞命於嶽陽樓前。
李光昴雖受傷,可雙刀虎已死,江嶽幫剩餘人等已不是他一合之敵,他護著柳伶薇,再次殺入戰團,而後又與猛卒們配合,師兄妹二人融入了“鴛鴦陣”,更是勢不可擋,不斷絞殺著江嶽幫群賊。
…………
陳翹楚心中隱隱有些不安——雙刀虎那標誌性的大喝和虎吼已經消失了接近一盞茶時間。
就在這時,一聲聲慘呼從背麵傳來,那是主戰場的方向。
陳翹楚轉過身,抽出單刀,不多時,濃霧中衝出了十餘人,個個渾身浴血,他們來到陳翹楚麵前,單膝跪地。
他們是陳翹楚的“蝙蝠”,殺過重重包圍,來到了陳翹楚麵前。
難得的好消息。陳翹楚心中這樣想著,隨後道:
“援軍來了多少。”
“稟幫主,所有人幸存者都在此處。”
“什麼!”
“總舵遇襲,徹底淪陷。”
陳翹楚隻覺得眼前一黑,深吸一口氣後,強行穩住心神:
“你們頭領呢?”
“他下達死局命令後,我們立刻放火,他應當已和襲擊者同時葬身火窟。”
陳翹楚握緊拳頭:
“什麼樣的襲擊者?”
“一個武功很高的中年人,用一把暗紅色的狹刀,他殺的第一個人是‘獨臂’。”
陳翹楚眼神複雜,看來她一定是想起了什麼,僅僅下達一條蝙蝠緊跟自己的命令後,便沉默不語了。
流言與空氣有太多相似的地方——無處不在、會因為熱而膨脹、且傳播不受任何東西限製。
即便在混亂不堪的戰場中,江嶽總舵淪陷的消息也很快傳入了每個人耳朵裡,猛卒們越發踴躍,而江嶽幫群賊卻心中越發沒底,大都不再繼續向前,紛紛退回了幫主身邊。
“謠言,都是謠言,總舵已經派人來救援,他們已經支撐不住,我們隻需再堅持一炷香,他們就會徹底潰敗!”陳翹楚拍著胸脯慷慨陳詞,讓許多幫眾重拾信心,此話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激發了大家的鬥誌。
然後就被兜頭澆了一盆涼水。
陳翹楚向幫眾們保證時,她的大致位置也被確定,然後雙刀虎的腦袋就被丟了進來,恰好落在了陳翹楚腳邊。
“丟下兵刃,放棄抵抗,紫帶以下可免死罪,若負隅頑抗,這便是下場。”
江笑書的聲音重重壓在江嶽幫群賊心頭,他們惴惴不安,看向那個被紅腰帶捆著的人頭,想辨認那是不是雙刀虎,卻見陳翹楚提刀一斬,將那人頭震得稀碎:
“哼!區區反間計,若誰信了他們的鬼話,最後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她的聲音穩定且平靜,給了江嶽群賊極大信心,隨後她點出數十人,衝剩下的人道:
“你們留守此處,本幫主親自回總舵搬援兵,滅了對麵的紙老虎,屆時大功告成,人人皆有重賞。”
大多數幫眾被調動起情緒,齊聲高呼:
“好!”“幫主威武!”“照啊,滅了那群紙老虎。”“殺殺殺,人人有賞!”
陳翹楚鄭重點頭,而後在簇擁之下,向外突圍離開。
江笑書立刻判斷出陳翹楚要逃,他拚命追殺陳翹楚,可十餘名蝙蝠與幾十位黑紫帶高手的拚命保護實在難以突破,在遭到四次阻擊後,江笑書徹底失去了陳翹楚的蹤跡。
主戰場依舊亂成一團,江嶽幫群賊仍不知道自己被當成了棄子,反倒懷揣著幫主卷土重來的幻想,拚命向猛卒們進攻,倒比先前還要棘手些。
江笑書施展輕功繞過主戰場,重回嶽陽樓,他要回來見一個人。
盛於燼以刀作拐,從暗處緩緩走了出來,緊閉雙目:
“腳底下,正在移動。”
江笑書皺眉:
“我不明白這裡麵的原理。”
盛於燼睜眼瞥他一下,淡然道:
“她手上曾沾過我的血。”
江笑書一怔,隨後問道:
“頂得住?”
盛於燼答非所問:
“時間來不及了。”
江笑書閉嘴,立刻氣沉丹田,注視著盛於燼的手指,片刻後,盛於燼抬手朝某個方向一指,江笑書毫不猶豫,朝那個方向一躍而出。
嶽陽樓建在峭壁之上,除了上樓的那個方向外,其餘三麵下去皆是嶙峋山壁,江笑書一躍而出,簡直與自殺沒有分彆。
江笑書躍出後,盛於燼深吸一口氣,噌一聲抽出了千牛刀,隨後他一刀斬出,砍斷了嶽陽樓的一棵樓柱,樓柱朝他直砸下來,眼見就要將他砸成一灘肉泥,卻見他伸手一托,指掌輕柔,圓轉如意,雙手虛抱渾圓,瞬間將下砸之力轉為橫飛之力。
樓柱在他的控製下,朝先前江笑書躍出的方向飛去,盛於燼身子晃了晃,隨後一個健步上前,重重一腳踢中樓柱末端,嘭一聲悶響,樓柱朝江笑書直追而去。
盛於燼借著反震之力退回樓內,咚一聲坐倒,雙耳耳蝸劇痛襲來,他想伸手去摸,可剛抬起手,便昏倒了過去。
空中的江笑書覺得腳底一實,已踩中那截樓柱,隨後他足底內力迸發,身子再度爆衝數丈,朝江麵直射而去。
他知道為了發出這一擊,盛於燼承受了怎樣的痛苦,所以他絕不能失手。
江笑書翻個筋鬥,頭下腳上,人與浪書劍幾乎融為了一體,破開濃霧,仿佛一道天降的誅惡雷霆,向江麵直落而去。
一劍雷霆萬鈞,儘斬魑魅魍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