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蘇靈。
強行抽取力量的過程已經停止，但她的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唇邊甚至溢出了一縷暗紅色的血絲。
她的身體軟綿綿的，仿佛所有的力氣都被抽乾了，連細微的痙攣都停止了，隻剩下微弱到幾乎消失的呼吸和心跳。
每一次心跳的間隔都長得令人心慌。
“靈兒……撐住……”陸明心中默念，聲音帶著無法掩飾的痛楚。
為了救淩璐，他不得不再次傷害她。
這種選擇，無論對錯，都沉重得讓人窒息。
他一邊維持著對淩璐體內渡入能量，驅散寒毒的工作，一邊嘗試著將力量分散開，化成一絲接著一絲，完全不帶任何攻擊性的純陽之力渡回蘇靈體內，試圖護住她微弱的心脈，抵禦那因力量枯竭和靈魂重創帶來的徹骨冰寒。
這對陸明來說，也是致命的循環，
他要兼顧兩個人的性命。
本可以不救淩璐……但……
陸明將目光放在蘇靈臉上，瞬間變得柔和起來。
她不會同意的……
周圍被一種沉重壓抑的喘息聲取代。
林小滿緊緊扶著淩璐的肩膀，大氣不敢出，淚眼婆娑地看著陸明專注而疲憊的側臉，又看看他懷中蒼白如紙的蘇靈，最後目光落在淩璐身上，祈禱著那微弱的暖意能持續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隻有幾分鐘，卻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淩璐體內那頑固的寒毒終於被逼退了大半，雖然仍有殘餘蟄伏，但至少暫時被壓製，不再致命。
她灰敗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淡淡的屬於活人的微紅，氣息雖然依舊微弱，卻變得平穩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樣隨時會斷絕。
陸明緩緩收回了渡入淩璐體內的力量。
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緊繃的神經稍微鬆弛了一絲，巨大的疲憊感如同潮水般湧來。
他小心翼翼地檢查著淩璐的傷口，斷裂的冰棱根部暴露在外，傷口周圍凍結的血肉已經軟化，血液緩慢但持續地流出。
這需要儘快處理，但至少，最致命的寒毒威脅暫時解除了。
他低頭看向懷中的蘇靈。
渡回她體內的那絲力量如同投入冰海的火星，勉強維持著她心脈附近一絲微弱的暖意，但她的整體狀況並未好轉，體溫依舊低得嚇人，氣息微弱得令人心焦。
“陸明哥……淩璐姐她……”林小滿帶著哭腔，小心翼翼地開口。
“暫時穩定了。”陸明的聲音沙啞疲憊，“但需要立刻救治。蘇靈也是。”他艱難地站起身，一手緊緊抱著昏迷不醒，氣息微弱的蘇靈，另一隻手小心地托起淩璐的身體，避開她三處恐怖的貫穿傷。
“小滿，你去把背包裡的那個袋子展開，看看能不能將淩璐拉回去。”陸明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沉重，“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裡，去找白澤！”
隻有白澤，那個似乎對這一切早有預料的男人，才可能知道蘇靈體內那寒淵意誌的真相，才可能救回瀕死的淩璐和靈魂重創的蘇靈。
林小滿用力點頭，抹了一把眼淚，快速的將袋子展開，讓淩璐平躺在上麵。
淩璐很輕，就連林小滿拉起來都十分輕鬆。
嘗試了幾下，然後緊緊跟在陸明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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