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在身側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起來,修剪整齊的指甲邊緣泛起淡淡的白色。
之前的祝悠悠對他都是冷眼相待,甚至不順心時還會以折磨他為樂。
更不承認他這個“繼弟”。
今天她居然讓自己留下?
路硯的喉結上下滾動,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但他很快回過神來,低頭看了眼光腦上閃爍的課程提醒。
實驗課還有二十分鐘就開始了,他確實不能久留。
“我下午有課。”他低聲說道,聲音柔和了幾分,“隻是來送個東西而已。”
沉邪冷笑一聲,暗金色的瞳孔裡滿是譏諷,“送東西?一個連自己身份都搞不清楚的雜種,也配在植物學學院亂晃?”
祝芯偷偷晃了晃沉邪的手,示意他彆說了。
路硯的拳頭已經握緊,指關節發出危險的哢響。
他能忍,不代表祝悠悠能忍。
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祝悠悠已經上前一步。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整個走廊。
——她打了沉邪?
——為了他?
安瑜瞪大眼睛,默默豎起大拇指。
路硯的狼耳猛地豎起,他下一秒都要衝上前去揍沉邪了。
甚至已經做好接受處罰的準備,反正也不差這一次。
沉邪的臉偏向一側,左頰迅速浮現出通紅的掌印。
他難以置信地抬手觸碰火辣辣的麵頰,瞳孔劇烈收縮。
在學院,雌性當眾掌摑雄性簡直就是羞辱,更何況他已經是祝芯認證的獸夫。
“悠悠姐!”祝芯驚呼出聲,心疼地撫摸沉邪開始腫脹的臉頰。
畢竟她當時收沉邪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因為他的臉,不然以他這種低等的級彆她看也不會看。
“你怎麼能打我的獸夫?”
“嘴賤就該打啊。”祝悠悠甩了甩發麻的手掌,語氣輕描淡寫得仿佛剛才隻是拍死了一隻蚊子。
沉邪的犬齒已經刺破下唇,鮮血的鐵鏽味在口腔蔓延。
但他不能還手。在學院,雄性在任何情況下攻擊雌性都將麵臨退學處分。
他隻能將怨毒的目光投向祝芯,期待自己的雌主為自己討回公道。
“手疼不疼?”
低沉的嗓音打破沉默。
路硯不知何時站到祝悠悠身側,正垂眸盯著她泛紅的手心。
“還、還行……”祝悠悠結結巴巴地回答,完全沒料到路硯會來這麼一句。
按照原著路硯設定,這時候的他應該冷眼旁觀才對啊!
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教授來了!大家快散了吧!”安瑜趕緊插嘴,一把拽過祝悠悠的手腕。
路硯垂眸看了眼光腦,實驗課還有七分鐘開始。
他後退一步,聲音冷淡:“我先走了。”
“嘶……悠悠,你手勁兒真大。”安瑜抓起祝悠悠的手腕,看著她泛紅的掌心,“沉邪那張臉明天肯定腫成包子。”
祝悠悠甩了甩手:“他活該。”
她餘光瞥見祝芯正扶著沉邪往醫務室走。
沉邪低著頭,狼耳朵完全耷拉下來,看起來可憐巴巴的——但祝悠悠可沒錯過他轉身時眼裡閃過的凶光。
“我覺得。”安瑜壓低聲音,“沉邪估計記恨上你了,上次有個學弟不小心碰掉他的書,他半夜把人家的懸浮車毀了。”
“怕什麼?”祝悠悠聳聳肩,“我有五個獸夫呢。”
安瑜:“……”
這話說的,好像那五個是她的小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