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負心之人一生順遂,事業和愛情雙豐收。
可他說不了,也不能說。
更不能坐實負心漢的身份。
夏雲崢眉宇陰沉,梗著脖子把話題一轉:“夫人,書房是機密重地,不經我允許,無人可以進去,但今早,卻有人偷偷潛入,動了我書案上麵的東西,害我在一眾同僚麵前……”丟了好大的臉!
孟氏斂了一身銳氣。
她搖著蒲扇坐了下來,有一搭沒一搭道:“哦,我聽到了。”
他試探性問:“你知道是誰進來過嗎?”
“夫君可以查查。”反正,她早已抹去蛛絲馬跡,不可能讓他察覺。
夏雲崢指骨慢慢用力,手上的紙張被揉皺,乃至被捏碎,“文官彈劾我,武官挖苦我,而皇上訓斥我。”他感到屈辱,難以接受:“可夫人,事情本不該是這樣的……”
他理應前程似錦,借此一飛衝天。
孟氏冷冷抬眸,“既然有那麼多人看你不順眼,連皇上都遷怒你,那夫君是不是該好好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哪裡做得不夠到位?”
夏雲崢臉更臭了。
他啪的一下,將紙張擲在地麵:“明明我是被冤枉的,也不知是哪個王八蛋惡作劇,居然在我要上呈的憑據裡亂寫亂畫!”
畫綠毛龜、畫豬頭、畫癩蛤蟆……
“還有,連同我的各種糗事,都被爆了出來。”
可惡的是,他在上朝之前竟是一無所覺。
“更關鍵的,是那些斥責百官、唾罵皇上的驚人之語,根本不是我心中所想,卻兜不住,居然訴於紙上!”
“但我記得,我沒那麼寫。”
顯然,是有人汙蔑他。
“咿呀。”
夏淺淺嗦了嗦胖乎乎的小手指,嘿嘿笑著。
誰讓爹爹一肚子壞水,妄圖拉外祖父下馬?
結果,卻遭到了反噬。
孟氏當然明白夏雲崢的意思,畢竟,是她替換了他的憑據。
但偏偏,她要氣他:“憑據是你親手搜羅的,亦是你親自獻給皇上,如今出了紕漏,你卻忙於推卸責任,而不是想著解決辦法,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
這涉及夏雲崢的尊嚴。
他鼻孔朝天,哼哼道:“我是不是男人,夫人不是最該清楚嗎?!”
孩子都生了幾個了。
孟氏放下蒲扇,站起身,她抱過搖籃裡的女兒,“在我看來,你畜生不如。”
連人都算不上。
更遑論男人。
夏雲崢咬牙切齒,氣炸了,他脖頸青筋暴漲,呼吸不穩,“我們夫妻情意深厚,日日夜夜相互作伴,彼此尊重、關心和愛護。
你說過,你嫁雞隨雞,以夫為天,如果我不在了,你的天就塌了……”
“可不過一轉眼,你卻言語羞辱我!”
她這一前一後的態度千差萬彆,讓他的心理落差極大。
孟氏腳步一頓。
夫妻情意?
她有過。
但是,卻已經被他消耗殆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