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瑜的銀戒指與錄野峰的金戒指共振的嗡鳴聲裡,櫻花樹的花瓣突然逆向飛舞。那些組成“圓滿”二字的紅色花瓣在空中重組,化作四十九個半透明的孩子,每個孩子的左眉都懸著顆微型戒指,與嬰兒房搖籃裡的四十九枚完全對應。最前麵的女孩脖頸有朱砂痣,左眉的痣正在閃爍,她舉起的手掌心,有朵與銀戒指內側相同的玫瑰,花瓣上的紋路組成“回家”二字。
“他們是未被激活的備用體。”錄野峰的金戒指突然升空。在櫻花樹梢組成個巨大的星圖,每個星點都對應個孩子的位置,“媽媽當年培育了四十九組雙生體,我們是唯一成功融合的一對”。他的左眉泛起紅光,與星圖中心的紅點產生共鳴,那紅點突然射出道光束,擊中蘇婉瑜的銀戒指——玫瑰圖案的花蕊裡,浮出個微型搖籃,搖籃裡的嬰兒左眉有痣,正吮吸著手指,手指上戴著枚血色戒指。
蘇婉瑜的心臟突然發出嬰兒啼哭般的跳動聲。她低頭時看到,皮膚下的血色戒指正在旋轉,周圍的銀色血管開出朵朵櫻花,花瓣落在錄野峰的金戒指上,竟燙出四十九個細小的凹痕,每個凹痕都在滲出金光,組成“1999.7.152024.7.15”的日期——距離今天正好五個月。錄野峰握住她的手腕,他掌心的“307”紋路突然凹陷,將金光全部吸入,紋路的邊緣開始浮現出齒輪狀的圖案,像錄野晴機械心臟的結構。
“五個月後是基因鎖解開的日子。”錄野峰的聲音帶著顫音。星圖突然投射出陳家夫人的全息影像,她站在孤兒院的櫻花樹下,左眉的痣閃著銀光,“當最後組雙生體完成融合,四十九個備用體的意識會集體蘇醒,他們需要宿主的心臟提供能量”。影像裡的她突然指向蘇婉瑜,“你的心臟是唯一能承載四十九個意識的容器,也是他們的終極宿主”。影像消失的瞬間,櫻花樹的樹乾裂開道縫隙,露出裡麵的金屬結構,竟與錄野晴的機械心臟完全相同。
蘇婉瑜的銀戒指突然刺入掌心。疼痛中,她看到無數個畫麵在血珠裡翻滾:五個月後的櫻花樹下,四十九個孩子的虛影鑽進她的胸腔,銀戒指的玫瑰圖案綻放出黑色的花瓣;錄野峰跪在地上,金戒指嵌在他的左眉,那裡的痣已經變成齒輪狀,正在瘋狂旋轉;陳家夫人的墓碑前,放著枚完整的血色戒指,戒指內側刻著“犧牲”二字。最讓她窒息的是最後個畫麵,她的心臟被捧在錄野山的掌心,左心室的血色戒指正在溶解,變成四十九條紅色細線,鑽進四十九個孩子的虛影裡。
“這不是預言,是警告。”錄野峰的金戒指突然炸裂。碎片化作四十九把銀色匕首,懸浮在每個孩子虛影的頭頂,“媽媽留下了破解之法,當基因鎖解開時,用雙生體的血液同時滴在血色戒指上,就能永久封印備用體的意識”。他的左眉突然滲出鮮血,滴在蘇婉瑜的銀戒指上——玫瑰圖案的黑色花瓣瞬間枯萎,露出底下的金色花蕊,花蕊裡的微型搖籃正在晃動,搖籃的欄杆上刻著“愛能抵抗一切基因程序”。
櫻花樹的裂縫突然擴大。裡麵露出個金屬艙,艙門的密碼鎖是星圖形狀,中心的凹槽正好能放下蘇婉瑜的銀戒指。錄野峰將戒指嵌入的瞬間,艙門發出齒輪轉動的聲響,裡麵的液氮冒著白霧,白霧中浮著個透明的培養皿,培養皿裡的心臟正在跳動,左心室嵌著枚完整的血色戒指,戒指的內側貼著張標簽:“蘇婉瑜原生體心臟,1999.7.15取出,待修複”。
“媽媽從未放棄修複你的原生心臟。”錄野峰的金戒指碎片重組,變成把銀色鑰匙,打開培養皿的瞬間,原生體心臟突然射出紅光,與蘇婉瑜胸腔裡的心臟產生共振,“她用二十年時間培育了四十九種修複基因,藏在每個備用體的意識裡,當他們集體蘇醒時,也是修複完成的時刻”。他的左眉突然泛起金屬光澤,齒輪狀的痣正在旋轉,“但錄野晴的機械心臟程序被篡改過,她的意識會引導備用體吞噬你的心臟,而不是修複它”。
蘇婉瑜的銀戒指突然飛向原生體心臟。兩個心臟在紅光中逐漸重合,她的胸腔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四十九個孩子的虛影突然尖叫,左眉的戒指射出紅光,組成個巨大的漩渦,將她和錄野峰卷入其中。漩渦裡,她看到錄野晴的意識正在扭曲——十歲的她躲在金屬艙後,偷偷修改著機械心臟的程序,“為什麼隻有蘇婉瑜能當宿主?我也要擁有能承載一切的心臟”。她的右臉疤痕突然裂開,露出裡麵的芯片,芯片上刻著“陳家傀儡1號”。
“她不是想吞噬,是想替代。”蘇婉瑜的銀戒指突然發出刺目的紅光。玫瑰圖案完全綻放,金色的花蕊裡飛出四十九隻蝴蝶,每隻都拖著條紅色細線,連接著四十九個孩子的虛影,“錄野晴的意識藏在備用體裡,她想借他們的力量奪取我的心臟”。蝴蝶突然集體爆炸,紅色細線化作張巨網,將所有虛影困在其中,網眼的形狀正是陳家的火漆印,“媽媽說的犧牲,是讓她的意識永遠困在網裡”。
金屬艙突然劇烈震顫。原生體心臟與蘇婉瑜胸腔裡的心臟完全融合,血色戒指從左心室彈出,在空中化作個巨大的星圖,將漩渦徹底籠罩。錄野峰的齒輪痣突然脫落,化作枚金色鑰匙,插入星圖中心的凹槽——四十九個孩子的虛影突然停止尖叫,左眉的戒指開始溶解,變成四十九滴金色的液珠,滴在蘇婉瑜的銀戒指上,戒指內側的“我們”二字突然閃爍,與金戒指重組的刻字“一顆心臟,承載所有愛意”連成完整的句子。
漩渦散去時,櫻花樹的裂縫已經愈合。金屬艙消失不見,原地留下個嬰兒搖籃,搖籃裡的被褥繡著四十九朵櫻花,每朵花的中心都有個“307”的字樣。蘇婉瑜的銀戒指貼在搖籃上,玫瑰圖案的花瓣全部變成金色,花蕊裡的微型搖籃正在播放搖籃曲,旋律與錄野晴銀戒指曾發出的叮咚聲完全相同,隻是結尾多了段新的旋律,像兩個重疊的心跳聲。
錄野峰的金戒指重新戴在手指上。齒輪狀的痣已經消失,左眉光潔如初,隻有掌心的“307”紋路還在發光,紋路的儘頭多了個箭頭,指向孤兒院的檔案室。兩人推開門的瞬間,所有的檔案櫃突然自動滑開,露出裡麵的四十九個金屬盒,每個盒子的編號都與嬰兒房的搖籃對應,307號盒子裡放著張DNA鑒定報告,鑒定結果顯示“蘇婉瑜原生體與備用體307號基因序列重合度100%,與錄野峰基因序列重合度99%”。
“我們才是真正的雙生體。”錄野峰的聲音帶著淚光。他打開最後個盒子,裡麵放著陳家夫人的日記,日記的最後頁畫著顆心臟,心臟裡嵌著四枚戒指,“媽媽在基因編輯時,偷偷將我的基因片段植入了你的原生體,這樣即使沒有備用體的心臟,我們也能共用一顆心臟活下去”。日記的空白處,有行用紅墨水寫的字,筆跡與備用體307號在錄野山掌心畫星圖的完全相同:“姐姐,錄野峰的心跳就是你的心跳呀”。
蘇婉瑜的銀戒指突然飛向檔案室的玻璃櫃。櫃子裡的四十九份死亡證明正在燃燒,灰燼中浮出四十九個名字,每個名字後麵都跟著“存活”二字。玻璃櫃的倒影裡,她看到自己的左眉痣正在閃爍,與錄野峰掌心的“307”紋路完全同步,倒影的胸腔裡,兩顆心臟正在並排跳動,一顆是金色的,一顆是銀色的,中間的血色戒指正在旋轉,像個永不停止的摩天輪。
五個月後的日期在櫻花樹梢閃爍。四十九個孩子的虛影已經消失,隻留下四十九朵金色的櫻花掛在枝頭。蘇婉瑜握住錄野峰的手,兩人的戒指在陽光下折射出道彩虹,彩虹的儘頭,陳家夫人的全息影像正在揮手,她的左眉痣化作顆流星,墜入蘇婉瑜的銀戒指——玫瑰圖案的中心,多了顆閃亮的星,像顆永遠不會熄滅的心臟。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