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木質地板泛著冷光,蘇婉瑜癱坐在地上,手裡的照片邊緣被捏得發皺。父親蘇振邦的哭聲在空曠的房間裡回蕩,那句“陸秀蓮是爸爸的初戀”像一把生鏽的刀,反複切割著她早已千瘡百孔的心。窗外的白玫瑰被風吹得搖曳,花瓣落在窗台上,像極了她此刻破碎的愛情。
“婉瑜,爸爸知道錯了,可當年的事,真的不是爸爸能做主的。”蘇振邦蹲下身,想要握住她的手,卻被她猛地躲開。他看著女兒通紅的眼睛,心裡像被無數根針在紮,“你爺爺當年為了和顧家合作,硬生生拆散了我和秀蓮,還逼她嫁給了陸振庭。這些年,爸爸一直活在愧疚裡,可我不敢告訴你,我怕你無法接受,更怕你和野峰……”
“怕我和野峰怎麼樣?”蘇婉瑜的聲音帶著沙啞,眼淚落在照片上,暈開了父親和陸秀蓮的笑容,“怕我們知道真相後,連最後一點在一起的可能都沒有嗎?爸,你知道嗎?我和野峰經曆了多少困難,我們一起麵對了顧家的陰謀,一起找到了外婆的真相,我以為我們終於能幸福了,可你卻告訴我,我們的上一輩,早就有著這樣的恩怨!”
蘇振邦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知道,這件事對蘇婉瑜和錄野峰的打擊有多大,他更知道,這場跨越三代的恩怨,可能會徹底摧毀他們的愛情。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錄野峰站在門口,臉色慘白。他手裡拿著王秀蘭交給她的信件,顯然,他聽到了裡麵的對話。“婉瑜,這……這是真的嗎?”他的聲音帶著顫抖,眼神裡滿是不敢置信,“我媽媽,真的是你爸爸的初戀?我們的上一輩,真的有著這樣的恩怨?”
蘇婉瑜猛地抬頭,看到錄野峰的瞬間,眼淚落得更凶了。她想解釋,想告訴錄野峰這一切都不是他們的錯,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無聲的哽咽。她知道,無論她怎麼解釋,這個真相,都像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橫亙在她和錄野峰之間。
“野峰,你聽我解釋,這一切都是誤會,我爸爸他……”
“夠了!”錄野峰打斷她,聲音帶著絕望,“誤會?什麼樣的誤會,能讓你的爸爸和我的媽媽,有著這樣的過去?婉瑜,你知道我媽媽這些年有多苦嗎?她為了我,一個人在外麵打拚,受儘了彆人的白眼,她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她的過去,我以為她隻是和我爸爸感情不好,可我沒想到,她的心裡,一直裝著彆人,裝著你的爸爸!”
他將手裡的信件扔在地上,信紙散落一地,上麵是陸秀蓮寫給王秀蘭的話:“振邦的身影,總是出現在我的夢裡,我知道我不該想他,可我控製不住……”這些話,像一把把尖刀,紮在錄野峰的心上。
“野峰,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媽媽她……”蘇振邦想要解釋,卻被錄野峰推開。
錄野峰看著蘇婉瑜,眼神裡滿是失望和痛苦:“婉瑜,我們還是算了吧。我們的上一輩有著這樣的恩怨,我們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就算我們強行在一起,也隻會被這些恩怨糾纏,永遠都不會幸福。”
“野峰,你不能這樣對我!”蘇婉瑜衝上前,抓住他的手,聲音帶著哀求,“我們經曆了這麼多,我們不能因為上一輩的恩怨,就放棄我們的愛情!你說過,我們會永遠在一起,你說過,你會給我幸福的,這些承諾,難道你都忘了嗎?”
錄野峰用力甩開她的手,轉身向門口走去。“承諾?在這樣的真相麵前,承諾又算什麼?”他的聲音帶著沙啞,“婉瑜,我們不合適,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
他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蘇家。蘇婉瑜看著他的背影,癱坐在地上,眼淚止不住地流。她知道,錄野峰這次是真的要放棄了,她知道,他們的愛情,可能真的要結束了。
蘇振邦看著女兒痛苦的模樣,心裡滿是愧疚。他拿起地上的信件,突然發現其中一張信紙的背麵,寫著一行小字:“若有一天,振邦的女兒和我的兒子能走到一起,請告訴他們,當年的事,蘇老爺子也有苦衷,他在城郊的老宅裡,藏著一個秘密,一個能解開所有恩怨的秘密。”
“婉瑜,你看!”蘇振邦激動地把信紙遞給蘇婉瑜,“你媽媽在信裡說,你爺爺在城郊的老宅裡藏著一個秘密,一個能解開所有恩怨的秘密!我們去找你爺爺,說不定,我們能找到解開這些恩怨的方法,說不定,你和野峰,還有機會!”
蘇婉瑜接過信紙,看著上麵的小字,眼神裡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她知道,這可能是她和錄野峰最後的機會,她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兩人立刻驅車前往城郊的老宅。老宅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院子裡長滿了雜草,房門上的鎖也已經生鏽。蘇振邦找來一把斧頭,劈開了門鎖,推開門,一股塵封已久的氣息撲麵而來。
老宅的客廳裡,擺放著一張老舊的紅木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個精致的木盒。蘇婉瑜走上前,打開木盒,裡麵放著一本泛黃的日記,封麵寫著“蘇鴻遠日記”——是她爺爺的名字。
她翻開日記,裡麵的字跡蒼勁有力,記錄著爺爺當年的經曆。日記裡寫著:“今日與顧家合作,雖能讓蘇家渡過難關,卻拆散了振邦和秀蓮,更逼秀蓮嫁給了陸振庭。我知道我做錯了,可我沒有選擇,顧家以蘇家的安危威脅我,我隻能犧牲他們的幸福。這些年,我一直活在愧疚裡,我在老宅的地下室裡,藏了當年顧家威脅我的證據,還有我給秀蓮的補償,希望有一天,能有人發現這些,為他們洗刷冤屈……”
蘇婉瑜的眼淚落在日記上,她終於明白,爺爺當年也是身不由己。她快速翻到日記的最後一頁,上麵寫著:“地下室的鑰匙,藏在院子裡的老槐樹下。”
兩人立刻來到院子裡的老槐樹下,蘇振邦用鏟子挖了一會兒,果然找到了一把生鏽的鑰匙。他們拿著鑰匙,來到地下室門口,打開了門。
地下室裡,擺放著一個鐵箱。蘇婉瑜打開鐵箱,裡麵放著一疊文件和一張銀行卡。文件裡,有當年顧家威脅爺爺的信件,還有爺爺給陸秀蓮的補償協議,上麵寫著“自願將蘇家的一部分資產,轉給陸秀蓮女士,以彌補當年的過錯”。銀行卡的背麵,寫著密碼,正是陸秀蓮的生日。
“婉瑜,我們找到證據了!”蘇振邦激動地說,“我們可以用這些證據,為你媽媽和野峰的媽媽洗刷冤屈,我們可以告訴野峰,當年的事,不是我們的錯,我們可以……”
“沒用的。”蘇婉瑜打斷他,聲音帶著沙啞,“就算我們找到了證據,就算我們能洗刷冤屈,野峰也不會回來了。他已經決定放棄我們的愛情了,他已經不想再和我有任何瓜葛了。”
就在這時,蘇婉瑜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陸景然”。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婉瑜,你在哪?野峰他……他出事了!”陸景然的聲音帶著焦急,“他知道真相後,一個人跑到酒吧喝酒,和彆人起了衝突,被人打傷了,現在在醫院裡!你快過來看看他!”
蘇婉瑜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立刻掛斷電話,和蘇振邦一起驅車前往醫院。醫院的病房裡,錄野峰躺在病床上,額頭纏著厚厚的紗布,臉上還有未乾的血跡。看到蘇婉瑜的瞬間,他的眼神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隨即又恢複了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