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陽光終於驅散了連日的陰雨,可蘇婉瑜站在蘇家彆墅的落地窗前,卻覺得渾身發冷。桌上攤著的紅色婚帖還帶著燙金的溫度,帖上“蘇婉瑜”與“錄野峰”的名字是她昨天親手寫的,墨跡未乾,手機屏幕上彈出的銀行短信卻像一盆冰水,澆得她從頭涼到腳——“您名下所有賬戶及蘇家關聯資產,因涉嫌違規操作已被凍結,具體事宜請聯係監管部門。”
“婉瑜,彆著急,我已經讓律師去查了。”錄野峰從身後輕輕抱住她,掌心的溫度透過襯衫傳來,卻暖不透她心裡的寒意。他剛從工地趕回來,身上還帶著淡淡的水泥味,袖口卷起,露出手腕上那道三年前在國外打工時留下的疤痕——那是為了救一個墜樓的工人,他自己被鋼筋劃到的,縫了八針,卻從沒跟她提過。
蘇婉瑜轉過身,靠在他懷裡,指尖劃過他的疤痕:“錄野峰,是不是……是不是蘇家的敵人搞的鬼?我爸走之前,總說有人盯著蘇家的產業,可我沒當回事……”
話沒說完,門鈴突然急促地響起。管家打開門,進來的是穿著黑色西裝的律師,臉色比昨天更難看:“蘇小姐,錄先生,情況比我們想的更嚴重。不僅是您的個人賬戶,連蘇氏集團的核心資產賬戶也被凍結了,而且……我們查到,有人匿名舉報蘇氏集團三年前存在‘虛假投資’,證據鏈做得非常完整,監管部門已經正式立案調查。”
“虛假投資?”錄野峰的眉頭緊緊皺起,“三年前?那時候我還在國外,婉瑜也被禁足,誰會有那麼詳細的證據?”
律師推了推眼鏡,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文件:“這是舉報材料的副本,裡麵提到的幾個投資項目,負責人都是當年跟著蘇先生的老部下,可現在這些人要麼辭職失聯,要麼……已經移民國外了。更奇怪的是,舉報材料裡還附了一張照片,是錄先生三年前在國外和一位陌生男子的合影,照片下麵寫著‘資金流向關聯人’。”
蘇婉瑜的心猛地一沉,她搶過文件,翻到那張照片——照片上的錄野峰穿著工裝,站在一個建築工地前,身邊的男人穿著西裝,側臉有些模糊,可她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這不是我!”錄野峰的聲音帶著震驚,“三年前我在非洲做援建項目,根本沒見過這個人!這張照片是合成的!”
律師歎了口氣:“我們也懷疑是合成的,可技術部門初步鑒定,照片的原始數據沒有被篡改的痕跡。現在外界都在傳,錄先生是為了蘇家的財產才回來和蘇小姐複合的,甚至有人說,當年錄先生離開,就是和這些人合謀好的,目的就是等蘇先生去世後,一步步侵吞蘇家財產。”
“一派胡言!”蘇婉瑜氣得渾身發抖,她把文件摔在桌上,“我相信錄野峰,他不是那樣的人!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搞鬼,就是上次在出租屋樓下那個穿黑西裝的男人!”
錄野峰握住她的手,眼神堅定:“婉瑜,彆生氣。清者自清,我們一定會找到證據,證明我們的清白。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那些失聯的老部下,還有……查清這張照片的來源。”
就在這時,蘇婉瑜的手機響了,是夏晚星打來的。電話裡,夏晚星的聲音帶著急促:“婉瑜,不好了!林墨辰出事了!他剛才給我打電話,說有人給他寄了一個包裹,裡麵是你和錄野峰三年前的親密照片,還有一張紙條,說如果林墨辰不站出來指證錄野峰‘騙婚奪產’,就把這些照片發到網上!”
蘇婉瑜的腦子“嗡”的一聲,差點暈過去。她扶住桌子,深吸一口氣:“晚星,你讓林墨辰彆慌,那些照片都是假的,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們!我現在就過去找他!”
掛了電話,錄野峰立刻拿起車鑰匙:“我陪你一起去。”
兩人剛走到門口,管家拿著一個舊盒子跑過來:“小姐,這是整理先生書房的時候發現的,在書桌最下麵的抽屜裡,鎖著的,我們用備用鑰匙打開了,裡麵好像是關於錄先生的東西。”
蘇婉瑜和錄野峰對視一眼,心裡都湧起一股莫名的預感。盒子是深棕色的木質,上麵刻著蘇家的家訓,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蘇婉瑜打開盒子,裡麵鋪著紅色的絨布,放著一枚銀色的徽章,還有一張泛黃的照片和一封信。
徽章的正麵刻著一個“錄”字,背麵刻著一串數字,像是某種編號。照片上是一個穿著軍裝的男人,抱著一個嬰兒,男人的眉眼和錄野峰幾乎一模一樣。信是蘇振海寫給錄野峰的,字跡比遺囑上的更工整,卻帶著難以掩飾的愧疚:
“錄野峰吾兒: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或許已經不在人世了。有些事,我瞞了你二十多年,也瞞了婉瑜二十多年。你的父親,錄建軍,是我當年最好的兄弟,我們一起創業,一起打拚,可在蘇氏集團剛有起色的時候,他為了救我,在一場車禍中去世了。你母親生下你後不久,也因病離世,我把你送到鄉下的親戚家撫養,一是怕你在城裡受到太多關注,二是……我怕我照顧不好你,更怕你知道真相後,會因為你父親的死而恨我。
我給你五十萬讓你離開婉瑜,不是因為嫌棄你窮,而是因為我查到,當年你父親的車禍不是意外,是蘇家的敵人做的手腳,他們一直想找機會報複錄家的人。我怕你留在婉瑜身邊,會成為他們的目標,更怕你知道身世後,會不顧一切地去報仇,那樣隻會讓你陷入危險。
盒子裡的徽章,是你父親當年的信物,也是錄家的傳家寶,背麵的數字是你父親的軍人編號。我本來想在你和婉瑜訂婚的時候,把真相告訴你,可沒想到……我沒能等到那一天。
野峰,對不起,讓你受了這麼多苦。以後,你要好好照顧婉瑜,保護好蘇家,也保護好你自己。記住,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不要放棄,因為你不僅是錄家的兒子,也是我蘇振海的兒子。”
信的最後,是蘇振海的簽名,旁邊還有幾滴乾涸的淚痕,和遺囑上的一模一樣。
錄野峰拿著信,手不停地發抖,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信紙上。他看著照片上的男人,又看著徽章上的“錄”字,突然想起小時候,鄉下的親戚總說他“長得像城裡的大人物”,想起每次蘇振海去看他,都會偷偷塞給他一個紅包,想起蘇振海看他的眼神,總是帶著一種複雜的情緒——原來,他不是什麼窮小子,他是錄家的兒子,是蘇振海的義子,是婉瑜的……哥哥?
“不……不可能……”錄野峰的聲音帶著顫抖,他看著蘇婉瑜,眼神裡充滿了震驚和痛苦,“婉瑜,我們……我們是兄妹?這怎麼可能?”
蘇婉瑜也懵了,她看著信,又看著錄野峰,眼淚止不住地流:“不,不是的,一定是我爸搞錯了!錄野峰,我們認識三年,我們在一起那麼久,怎麼可能是兄妹?這一定是個誤會!”
就在這時,錄野峰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他接起電話,裡麵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錄野峰,沒想到吧?你的身世這麼精彩。現在,全南城的人都知道你是蘇振海的義子,知道你和蘇婉瑜是‘兄妹’,知道你想借聯姻侵吞蘇家財產。如果你不想讓蘇婉瑜身敗名裂,就乖乖放棄蘇氏集團的繼承權,否則,我會把更多‘證據’發到網上。”
“是你!”錄野峰的聲音帶著憤怒,“你是誰?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遊戲現在才剛剛開始。”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冷笑,“對了,忘了告訴你,林墨辰已經把你‘騙婚’的證據交給媒體了,現在網上已經炸開鍋了。你還是趕緊想想,怎麼保住你心愛的蘇小姐吧。”
電話掛斷了,錄野峰的手機從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屏幕碎成了蛛網。蘇婉瑜拿起手機,打開微博,熱搜榜上,#錄野峰蘇婉瑜兄妹戀##錄野峰騙婚奪產##蘇氏集團虛假投資#三個話題已經爆了,下麵的評論全是嘲諷和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