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初夏總是帶著梔子花的香氣,蘇婉瑜坐在蘇家老宅的院子裡,手裡翻著慈善基金會的最新報表。陽光透過梧桐樹葉,在報表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報表上“幫助貧困兒童1287名”的數字,讓她嘴角不自覺地揚起笑容——這是她和錄野峰共同的心血,也是對父親最好的告慰。
“在看什麼?這麼入神。”錄野峰從身後走來,手裡拿著一個牛皮紙信封,“監獄那邊送來的,說是海叔給我們的信,上周剛寄出來的。”
蘇婉瑜的笑容瞬間僵住,她放下報表,接過信封,指尖觸到粗糙的紙張,心裡泛起一絲複雜的情緒。海叔入獄已經半年,這半年裡,他們從未去看過他,也刻意回避著關於他的一切,沒想到他會突然寫信來。
信封沒有封口,裡麵隻有一張泛黃的信紙,字跡歪歪扭扭,像是用受傷的手寫的:
“野峰,婉瑜:
見字如麵。我知道,你們恨我,恨我欺騙你們,恨我將你們卷入陰謀。可我有件事必須告訴你們——當年我和建軍轉移資產,不是為了私吞,而是為了建立一個跨國慈善基金,幫助那些像念瑜一樣的孩子。建軍生前總說,蘇氏集團的財富,應該用來回饋社會,可你爺爺一心想擴張商業版圖,我們隻能用這種方式,偷偷實現他的願望。
黑鴉組織發現我們的計劃後,不僅殺了建軍,還篡改了資產用途,想把錢據為己有。我這些年的偽裝,都是為了找到被篡改的資產記錄,可惜直到現在,都沒能完成建軍的遺願。
老房子暗格裡的文件,隻是冰山一角,建軍還留下一本日記,藏在倫敦老房子的壁爐夾層裡,裡麵記錄了慈善基金的全部計劃和資產流向。如果你們願意,希望能幫我們完成這個未竟的心願,讓那些孩子能真正受益。
海正明絕筆”
信紙的邊緣被淚水打濕,皺成一團。蘇婉瑜看完信,手指微微顫抖,她抬頭看著錄野峰,眼神裡充滿了疑惑:“海叔說的是真的嗎?爸爸和你父親轉移資產,真的是為了建立慈善基金?”
錄野峰握緊信紙,眉頭緊緊皺起:“我不知道,但我們必須去確認。如果這是真的,我們不能讓爸爸和你父親的心血白費;如果是假的,也能徹底斷了念想。”
第二天,他們將念瑜托付給夏晚星,再次飛往倫敦。飛機上,蘇婉瑜靠在錄野峰的肩膀上,心裡充滿了忐忑——她既希望海叔說的是真的,能讓父親的形象變得更光明,又害怕這隻是海叔的另一個陰謀,讓他們再次陷入危機。
抵達倫敦後,他們直奔那棟老房子。壁爐已經積滿了灰塵,錄野峰戴上手套,小心地拆開壁爐的夾層,裡麵果然藏著一本深藍色的皮麵日記,封麵上印著一個小小的“錄”字,是錄建軍的筆跡。
日記的第一頁,寫著一句話:“願每一個孩子都能被世界溫柔以待,這是我和振海共同的心願。”
蘇婉瑜翻開日記,裡麵詳細記錄了錄建軍和蘇振海的計劃——他們發現蘇老爺子想將蘇氏集團的資產用於非法投資,為了阻止他,也為了實現自己的慈善理想,才決定聯合海正明,偷偷轉移部分資產,建立跨國慈善基金,幫助貧困地區的兒童接受教育。
日記裡還夾著一張照片,照片上是錄建軍和蘇振海,抱著兩個陌生的孩子,站在一所破舊的學校前,笑得格外開心。照片的背麵寫著:“2005年,非洲支教,遇到最純真的笑臉。”
“原來……爸爸和你父親真的是為了慈善。”蘇婉瑜的眼淚流了下來,滴在日記的紙頁上,“海叔沒有騙我們,他之前的偽裝,都是為了保護這個計劃,為了完成他們的遺願。”
錄野峰握住她的手,聲音帶著哽咽:“我們一定要幫他們完成這個心願,讓那些孩子能像念瑜一樣,有機會接受教育,有機會改變自己的命運。”
就在他們準備離開老房子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錄野峰警惕地回頭,看到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在門口,為首的男人手裡拿著一份文件,臉上帶著陰鷙的笑:“錄先生,蘇小姐,我們是海正明的同夥,也是慈善基金的‘守護者’。既然你們找到了日記和資產流向,就該把這些交給我們,讓我們來完成這個‘偉大的計劃’。”
“你們想乾什麼?”錄野峰護住蘇婉瑜,眼神裡充滿了戒備,“海叔已經入獄,你們的陰謀不會得逞的!”
“陰謀?”男人冷笑一聲,“我們隻是想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海正明太天真,以為靠你們就能完成計劃,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是我們的棋子。現在,把日記和資產流向交出來,否則,你們彆想離開這裡。”
男人身後的保鏢衝上來,將他們團團圍住。蘇婉瑜緊緊抱著日記,心裡充滿了恐懼,卻依舊堅定地說:“我們不會交給你們的!這些資產是用來幫助孩子的,不是讓你們用來謀私利的!”
“敬酒不吃吃罰酒!”男人使了個眼色,保鏢們立刻撲上來。錄野峰雖然身手不錯,可對方人多勢眾,很快就被逼到了牆角。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警笛聲,男人的臉色驟變:“誰報警了?”
“是我。”夏晚星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她帶著幾名英國警察衝進來,“我早就猜到你們會來,所以提前聯係了警方。你們這些假慈善、真謀利的騙子,終於可以現出原形了!”
警察很快就控製住了那些男人,為首的男人被戴上手銬時,還在瘋狂地大喊:“你們會後悔的!那些資產本來就該是我們的!”
看著他們被押走,蘇婉瑜終於鬆了一口氣,她靠在錄野峰的懷裡,眼淚又流了下來,這次是感動的眼淚:“幸好你讓晚星跟過來了,不然我們真的危險了。”
“我知道這些人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提前讓晚星跟著,以防萬一。”錄野峰擦去她的眼淚,“現在,我們可以安心地完成爸爸和你父親的遺願了。”
接下來的幾個月,他們根據日記裡的資產流向,找到了被黑鴉組織篡改的資金記錄,將五千萬英鎊的資產全部轉入了新成立的“振軍慈善基金”(以蘇振海和錄建軍的名字命名),並在全球範圍內開展貧困兒童助學項目。
基金成立的那天,他們帶著念瑜來到非洲,參觀了第一所由基金資助建立的學校。孩子們穿著嶄新的校服,拿著嶄新的書本,笑著向他們跑來,嘴裡喊著“謝謝”。蘇婉瑜看著孩子們純真的笑臉,突然明白了父親和錄野峰父親當年的用心——他們不是為了私吞資產,而是為了讓這些孩子能有一個更好的未來,為了讓這個世界變得更美好。
“爸爸媽媽,這些小朋友好可愛啊!”念瑜拉著一個非洲小女孩的手,笑得格外開心,“我們以後還會來看他們嗎?”
“會的,”蘇婉瑜蹲下身,撫摸著女兒的頭,“我們會經常來,還會幫助更多像他們一樣的小朋友,讓他們都能上學,都能實現自己的夢想。”
錄野峰站在一旁,看著妻女和孩子們的笑臉,心裡充滿了欣慰。他拿出手機,給監獄裡的海叔發了一條信息,告訴了他基金成立的消息,還有孩子們的近況。雖然他知道,海叔可能看不到這條信息,可他還是想讓海叔知道,他們終於完成了他和父親的遺願。
回到南城後,他們收到了監獄的回信,是海叔的獄友代寫的——海叔在收到消息的第二天,就因為心臟病突發去世了,臨終前,他手裡還攥著那張錄建軍和蘇振海在非洲支教的照片,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
蘇婉瑜和錄野峰來到監獄,將海叔的骨灰帶回南城,葬在了錄建軍的墓旁。墓碑上,他們刻下了一句話:“以愛之名,守護每一個純真的夢想。”
夕陽西下,他們站在墓碑前,手裡捧著振軍慈善基金的第一份年報。蘇婉瑜看著墓碑上的照片,輕聲說:“爸爸,海叔,你們放心,我們會繼續把基金辦好,幫助更多的孩子,讓你們的心血不會白費。”
錄野峰握住她的手,眼神堅定:“我們會的,不僅是為了他們,也是為了念瑜,為了所有需要幫助的人。”
日子一天天過去,振軍慈善基金幫助的孩子越來越多,在全球範圍內建立了上百所學校和圖書館。蘇婉瑜和錄野峰也經常帶著念瑜去各地考察,看著孩子們在陽光下讀書、玩耍,心裡充滿了幸福。
念瑜漸漸長大,她不僅繼承了父母的慈善事業,還成立了“振軍青少年誌願者團隊”,號召更多的年輕人加入到慈善事業中來。她常說:“我的爺爺和外公,用他們的一生詮釋了什麼是愛與責任,我要把這份愛和責任傳遞下去,讓更多的人能感受到溫暖。”
多年後,蘇婉瑜和錄野峰已經兩鬢斑白,他們坐在蘇家老宅的院子裡,看著振軍慈善基金的最新年報,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院子裡的梔子花依舊盛開,香氣彌漫在空氣中,像他們的愛情一樣,曆經風雨,卻依舊芬芳。
“婉瑜,”錄野峰握住她的手,眼神裡充滿了愛意,“我們這輩子,經曆了太多的磨難,卻也收獲了太多的幸福。有你,有念瑜,有這份慈善事業,我覺得很滿足。”
蘇婉瑜靠在他的肩膀上,笑了笑:“我也是。雖然我們的愛情充滿了坎坷,像一塊破碎的玉,可正是這些坎坷,讓我們更加珍惜彼此,更加懂得愛的意義。”
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們身上,溫暖而明亮。遠處,念瑜帶著誌願者團隊的孩子們走來,手裡捧著一束束梔子花,笑著說:“爺爺奶奶,祝你們結婚紀念日快樂!”
蘇婉瑜和錄野峰看著孩子們的笑臉,眼淚流了下來,這次是幸福的眼淚。他們知道,他們的愛情故事,會像振軍慈善基金一樣,永遠傳遞下去,成為一段不朽的傳奇,永遠溫暖著每一個人的心。
《碎玉》的故事,終於在浪漫與淒慘的交織中,迎來了最溫暖、最圓滿的結局。蘇婉瑜和錄野峰的愛情,不再是破碎的遺憾,而是曆經磨難後閃耀的光芒,像一顆被精心打磨的玉,雖然布滿了歲月的痕跡,卻依舊璀璨奪目,永遠留在每一個相信愛與善良的人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