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都不合適,為了千兩白銀,媒婆們也會想方設法,哪怕是不吃不喝不休息磨穿鞋底跑斷腿,也一定會從彆處帶人過來才對,可為何那麼長時間過去,就連鬼都沒見到一個?
難道是媒婆們不信她堂堂州牧夫人的承諾,怕事成之後得不到千兩白銀的酬金?
不可能!絕不可能!
蘇夫人清楚的很,在磐城之中,彆說是大人,就是隨便找個娃娃,誰不知她一言九鼎言出必踐?顯然,不是因為她的信譽問題!
可這也不合情,那也不合理,到底是何緣由?
百思不得其解,但蘇夫人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肯定有原因,她一定要弄個清楚明白。
於是,她便三登眾媒婆家門,她要查個究竟。
結果,在她搬出自己州牧夫人的身份,並發狠話讓媒婆坦白交代,否則就讓她們好看的恐嚇下,眾媒婆才一臉委屈的哭訴求饒,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不是媒婆們沒有可介紹的青年才俊,也不是信不過蘇夫人的承諾,更不是不想掙那一千兩的白銀,而是有人威脅、恐嚇她們。她們是愛錢,但她們更愛自己的命,一千兩白銀買口棺材,是夠奢侈,但她們寧願衣衫襤褸、粗茶淡飯一輩子,也不想躺進那口棺材裡長眠地下。
所以,她們寧可欺瞞州牧夫人,也不敢帶人踏入牧府半步,因為她們都想多活幾天。
困惑得解,蘇夫人氣憤不已,竟有人敢從中作梗不想讓程如雪得到幸福,不可饒恕,一定要嚴懲!
於是,蘇夫人便命人詳查此事,誓要揪出幕後主使,讓他好看。
可結果,查來查去,竟然查到了程如雪頭上。
知道大雪埋不住死孩子,紙終究也包住火,程如雪隻能坦白,說她討厭男人,不想訂婚,不想出嫁。
蘇夫人有氣!真有氣!
但無奈,她知道程如雪小時候頭部受過重擊,不大正常,隻能暫時放棄給程如雪訂婚的打算,天天好言開導程如雪。
一年之後,實在忍受不了蘇夫人每日從早到晚不停的念叨,程如雪答應相親。可人是沒少見,但親事就是定不了。因為她總有各種理由,這不稱心,那不中意,整得蘇夫人一天到晚愁眉不展、唉聲歎氣連連。
一段時間之後,媒婆們算是看明白了,程如雪壓根兒就沒要定親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耍她們玩兒。
既然如此,找個茶館喝喝茶,聽聽戲多好,何必自討沒趣?她們又不是賤人,誰想吃飽了賠笑臉說好話空費氣力白磨嘴皮子?於是一些媒婆當即便各忙各的去了。
漸漸的,就連那些心存僥幸的媒婆,也都消磨儘了想要賺取千兩白銀酬金的勁頭,再不帶人上門。
蘇夫人不是傻子,她清楚程如雪的心思,知道想要改變程如雪的想法,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辦到。
既然這樣,相親也是白相,除了得罪人、損壞州牧大人的形象和破壞程如雪的聲譽之外,一點好處都沒有。
於是,蘇夫人隻能將相親之事擱置下來,繼續天天苦口婆心的勸導程如雪,期望早日改變程如雪的婚姻觀。
可一晃幾年時間過去,眼看著程如雪從小丫頭長成了大姑娘,婆家卻還是沒著落,這讓蘇夫人著實犯愁,以致於都成了她的心病!
蘇夫人真沒想到,她今天隨口一說,本是要轉移程如雪的注意力,不讓程如雪再對周俊動手,竟然會有意外收獲,程如雪答應再相親,這真讓她喜出望外,不由眉開眼笑,嘴巴都合不攏了。
聞聽程如雪之言,蘇夫人一連樂了好幾息時間,方才猛一搖頭,眼睛看著程如雪,再次開口求證道:“你,你的意思是你同意了?”
“同意!”程如雪點頭道:“但我要等小姐出嫁之後再嫁人!”
“嗬嗬,可以!等回到家,我馬上就讓人張羅給你相親!”蘇夫人眉開眼笑,顯得格外開心。
“不用這麼急吧?小姐都還沒定親,我相什麼親?”
“不急怎麼行?”蘇夫人一臉嚴肅的說道:“婷兒比你小,可以再等等看。你不行,再耽擱,與你年齡相當的好男兒還有嗎?不成親沒關係,咱先定下來再說,這樣我心中才踏實!”
“行行行,夫人您看著辦吧!”程如雪說著,扭頭看向了一邊。
聞言,蘇夫人就覺壓在心頭的巨石乍然消失,登時渾身輕鬆,不由喜形於色,眉開眼笑道:“好好好!我這顆心啊,好久沒這麼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