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您……您說什麼?”平順一臉吃驚之色,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與他一樣,藍天翔也懷疑自己聽錯了。
不過,羅通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們確信自己的聽力毫無問題。
因為羅通看向平順,一臉認真,吐字清晰道:“我說,讓你給他一百萬兩銀票!”
“老爺,您沒開玩笑吧?”
“沒有!”
“那咱還真給啊?”
“廢話!”羅通冷然道:“老夫言而有信,何曾忽悠過人?”
“可……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彆磨嘰,快給錢!”
“給不了!”
“給不了?”羅通猛一皺眉道:“為何?”
“老爺,咱離家時,您說是想吃德福樓的菜肴了,沒說要買字畫!所以,我隻帶了三張十萬兩的銀票和一些碎銀子!而剛才咱在六樓買了不少東西,錢都花沒了,剩下的一點,估計等會兒付飯資都不夠!這一百萬,我真拿不出來啊!”
“莫不是老天爺誠心讓老夫出醜?”羅通撓頭:“想我羅家商鋪無數,唯獨這魚昌城是一間也無,可老夫話已出口,這可怎麼辦?”
“哼哼,怎麼,羅老東西你也有為錢發愁的時候?”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從四寶齋門口傳來。
隨即,一個衣著華貴、身材乾瘦、頭發斑白、膚色發青、留著稀疏山羊胡、年歲約在五十上下的一個六尺多高老頭,搖搖晃晃就走向了羅通。
見此,羅通緊皺的眉頭登時舒展。
因為,來者不是彆人,他乃是西州四大家族排在第三的陳家家主陳井陳湧金,其家就住在魚昌城,是個真正有錢的主兒,而羅通與他有過多次生意上的來往,二人關係還算可以,羅通認為向他借點銀子應下急,絕對不成問題。
因此,不待陳井走到身前,羅通便笑著開了口:“陳老弟,你來得可真是時候,老哥哥我正缺錢,你借我一百萬兩可好?”
“不好!”陳井斷然拒絕。
“為何?”羅通不解,不由皺眉。
“不為何,我就喜歡看你個老東西丟人現眼,瞧著帶勁兒,感覺心裡老順暢了,美滋滋的!”
“好了好了,陳老弟,不開玩笑,快借錢給我,完事兒之後,我請你去德福樓吃酒!”
“誰跟你開玩笑了?”陳井冷冷道:“你請我吃酒?還去德福樓?”
“然!”
“哼哼,真是笑話!德福樓的消費可是很高的,你付得起錢嗎你?”陳井乜斜了羅通一眼道:“你個老東西,沒錢還敢去那麼高檔的地方,怎麼,想吃霸王餐啊?還想帶著老夫一起丟人!哼,姓羅的,你說你安得什麼心啊你?你沒臉沒皮不在乎,我可還要麵子呢!”
“你這叫什麼話?”羅通有些不滿道:“老夫怎麼就沒臉沒皮了我?還懷疑我彆有用心,真是……唉——瞧你這一身的酒氣,真不知道糟蹋了多少佳釀!”
“我想糟蹋多少就糟蹋多少,我有錢,我願意,礙著你什麼事兒了?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
“好好好,我鹹吃蘿卜淡操心!可你呢?我誠心請你去德福樓吃酒,你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心當作驢肝肺,你可真是個沒良心的家夥!”
“我沒良心?哼,你有嗎?”陳井鄙視道:“還誠心請我去德福樓吃酒!這話你怎麼好意思說得出口?”
“我是真心實意這麼想的,為何說不出口?”
“真心實意?哼,我呸!你可真不要臉!”陳井用看垃圾一般的眼神看了一眼羅通,冷言道:“你個陰險的家夥,知道德福樓是老夫的產業,所以帶著老夫,你請客,我付賬,你怎麼想的你?你當我傻是嗎?我告訴你,你若是有錢,想怎麼去吃怎麼去吃,我讓人好好伺候你,保證讓你賓至如歸有做帝王一般的感覺;你若沒錢,哼哼,你敢踏入德福樓半步,我也讓人好好伺候你,不過不是美酒與佳肴,而是拳腳和棍棒,保證打得你鼻青臉腫、屁滾尿流,保證讓你婆娘、兒子都認不出你是個什麼東西來!我說到做到,不信你就去試試!”
“誒?姓陳的,老夫哪兒招惹你了?你發什麼神經?腦子有病吧你?”
“你才發神經!你腦子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陳井臉色陰沉道:“還敢說沒招惹老夫!哼,沒招惹老夫,那你為何向我借錢?老夫跟你很熟嗎?借錢也沒什麼,老夫也不是那小家子氣的人,我家什麼都不多,就銀子多!彆說是借了,施舍給你個千兒八百兩的都行!可你倒好,貪得無厭,一張口,就借一百萬兩,你當我是金山銀山聚寶盆啊?”
“不就一百萬兩銀子嗎?有就借,沒有就拉倒,你唧唧歪歪個啥?”
“哼,我就唧唧歪歪了,怎麼著?”陳井鼻孔朝天道:“我就不借錢給你,怎麼著?我氣死你!”
“我看你也是酒吃多了!老夫懶得搭理你!”羅通有些怒色道:“魚昌城的富翁有的是,老夫就不信了,今天除了你我還能借不到這區區一百萬兩銀子!”
“哼哼,老不死的,我告訴你,你今天還真就借不到!”陳井傲然道:“你說得沒錯,我們魚昌城的富人是一抓一大把!可是,他們沒錢借你!因為,他們的錢都在我家的錢莊存著呢,我不取給他們,你借得著嗎你?”
“哼哼,我何需找他們?”羅通揮手一指周圍的眾顧客道:“有這些朋友,足夠了!”
“你想借他們的錢?”陳井冷笑一聲道:“這可是魚昌城,我陳家的地盤兒,我看他們誰敢借給你!”
“好,你行!你真行!”羅通狠狠咬了下牙齒道:“身為陳家之主,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竟然威脅恐嚇彆人,老夫鄙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