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下來的國土防衛旅士兵坐火車不到二十公裡,就下車了。
就在火車站的月台上,掛著好多布簾,一群粗膀子的拉西亞大媽熱情地招呼著他們。
“小夥子們!辛苦了!下車先把破軍服換下來,去洗個熱水澡,然後換好新軍裝,哦,那邊為你們準備了剛出爐的大列巴和紅湯。”
“烏拉!”
戰場上,彆說洗澡了,即便獲得一頓暖暖的熱食,那也是一種奢望。
誰也不知道自己會否下一秒就死掉。
在那種神經繃緊的狀態下,人的體力和精神消耗是很大的。
這些農民和工人出身的士兵不是不能吃苦,但這種貼心的接待,讓他們感到陌生和驚喜。
這跟他們從老兵口中得知的軍旅生活截然不同。
身體健全的士兵大呼小叫著去洗澡了。
拉西亞大媽們就微笑著接過士兵們換下的臟衣服,就在站台旁用大木盆洗著衣服。
有些受了輕傷的士兵則被一眾白衣天使招呼著過去。
小夥子迪米特裡臉紅紅地看著對麵的年輕護士。
“小夥子,你傷口都發炎了啊!不痛嗎?”
“有點。”
“接下來有點痛,你忍著。”
“嗯。”
這護士使用一種迪米特裡沒見過的手法,麻利地拔掉他左手皮膚裡的彈片,然後倒上一杯伏特加:“喝一半。”
小夥子剛喝了半杯,呃,太好喝了,以至於他喝多了點。
他發誓,自己從未喝過這麼醇的美酒。
護士姑娘白了他一眼,默默地把杯子重新倒滿,然後澆在他傷口上。
“啊——”
“叫你忍著!”護士略微粗暴地用白紗布將傷口包紮好:“發癢沒所謂,如果覺得痛,發現流膿什麼的,記得再來找醫生,否則你的手會保不住。”
“嗯。”靦腆的小夥子終於大著膽子:“嗨,今晚,你有空嗎?”
人家姑娘上下掃了他幾眼:“我八點下班。”
“我等你。”
“好。”
簡單的對答之後,迪米特裡被趕走了。
“下一個。”
火車站旁的一片空地上,數以百計的傷兵或是斷手,或是斷腳,他們正以複雜的神情望著台上那位大官。
好像是中校吧!
“偉大的安德烈殿下有感於諸位的勇武,認為你們對我軍的訓練相當有價值。在你們此前的撫恤金不變的情況下,希望在戰爭結束前聘請諸位充當新兵的教官。薪酬是每月20盧布,包吃住。”
宣布完畢後,傷兵們騷動起來。
說真的,對他們來說,即便上頭冷冷地打發他們走,他們都不會有任何怨言。因為此前分的田地就是他們的買命錢。至於他們回鄉之後是否能活下去,那就天知道了。
現在上頭竟然如此仁慈,還能讓他們發揮餘熱。
不知多少傷兵感動得當場落淚。
“讚美安德烈殿下!”
“王儲殿下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