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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風暴邊緣(上)(1 / 2)

初夏的霍格沃茨,空氣中彌漫著青草與魔藥混合的獨特氣息。城堡內的氣氛卻不像天氣那般晴朗,一股無形的壓力悄然彌漫。安比岡斯坐在圖書館僻靜的角落,琥珀色的眼眸專注地翻閱著一本厚重的《古代魔藥植物圖譜》,試圖為理查德家族在法國南部葡萄園遭遇的一種罕見藤蔓病害尋找解決方案。陽光透過高窗灑在她專注的側臉上,帶著一種沉靜的力量。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寧靜。阿斯托利亞藍綠色的眼眸中帶著一絲古怪的興奮和擔憂,匆匆跑到安比岡斯身邊,壓低聲音:“安比!你猜我剛才在貓頭鷹棚屋看到了什麼?”

安比岡斯抬起頭,琥珀色的眼眸帶著詢問。

利亞神秘兮兮地湊近:“我看到一隻特彆華麗的雕鴞,帶著馬爾福家的紋章,它給盧修斯先生送信!我偷偷……嗯……離得近了一點,聽到送信的畫像在跟它說:‘……就在蜂蜜公爵門口,看得清清楚楚!斯內普教授……居然替那姑娘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頭發!動作……嘖,可一點都不像教授對學生!旁邊好幾個從法國來參加魔藥材料展銷會的先生太太都看見了,議論紛紛呢!’”

安比岡斯的心猛地一跳。她清晰地記得昨天在霍格莫德,一陣大風確實吹亂了她的頭發,發卡似乎卡住了。當時斯內普就在她身邊,深潭般的黑眸掃了她一眼,然後極其迅速地、幾乎是本能地伸出手指,極其笨拙地將她一縷不聽話的發絲撥到耳後。動作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但那份生澀的、下意識的關切,卻讓她心頭一暖。她沒想到,這短暫而私密的瞬間,竟被有心人看到,還傳到了盧修斯耳中!

阿斯托利亞擔憂地看著她:“安比,盧修斯先生他……會不會很生氣?德拉科之前不是還讓媽媽幫忙……”

安比岡斯琥珀色的眼眸沉靜下來,嘴角卻彎起一絲略帶譏誚的弧度:“生氣?或許吧。但這不正是他們想看到的‘證據’嗎?利亞,謝謝你告訴我。沒關係,該來的總會來。”她心中了然,盧修斯之前的“幫助”不過是基於利益的權衡。如今,這段關係被“公開”解讀,觸及了他維護的“體麵”底線和潛在利益,他的態度必然會轉變。風暴,真的要來了。

一絲複雜的情緒在安比岡斯心中翻湧。曾幾何時,盧修斯·馬爾福在她心中代表著純血統的優雅、權勢與手腕。她甚至隱隱崇拜過他在英國社交圈長袖善舞、運籌帷幄的姿態,認為那是理查德家族複興需要學習的榜樣。然而此刻,得知他竟會利用商業手段、甚至不惜損害霍格沃茨的教學秩序來施壓,隻為逼迫她放棄自己的選擇……那份曾經朦朧的崇拜,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瞬間消散,隻留下冰冷的失望和一絲被愚弄的憤怒。原來,那看似高貴的“優雅”之下,包裹的也不過是精於算計的冷酷和不容挑戰的控製欲。她心中那個“完美純血領袖”的形象,第一次出現了無法忽視的裂痕。

馬爾福莊園,書房。壁爐的火光映照著盧修斯·馬爾福陰沉的側臉。他灰藍色的眼眸死死盯著手中一張魔法畫像送來的報告信紙。信紙上,一幅動態的小型魔法畫麵清晰重現了霍格莫德蜂蜜公爵門口那短暫的一幕:斯內普那迅捷而笨拙地為安比岡斯攏發的動作,以及周圍幾個衣著考究的法國巫師臉上那毫不掩飾的驚訝和……玩味的議論神情。

“砰!”盧修斯手中的蛇頭手杖重重頓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他蠟黃的臉上優雅的假麵徹底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了震驚、暴怒和難以置信的扭曲表情。

“不知收斂!不知廉恥!”他幾乎是咬著牙擠出這幾個詞,聲音低沉卻充滿了冰冷的怒火。“他們竟敢……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霍格莫德,在法國純血家族的代表麵前!做出如此……如此有失體統的舉動!”他無法理解,也無法容忍。安比岡斯·理查德,一個古老純血家族的繼承人,竟然和一個混血教授在公開場合表現出如此親昵的姿態。這簡直是對純血統神聖性的褻瀆,是對整個純血圈子體麵的公然挑釁!

他灰藍色的眼眸中寒光閃爍。這不再是什麼捕風捉影的城堡流言了,這是鐵證如山的公開醜聞。那幾個法國巫師,來自幾個在法國純血圈頗有影響力的家族。他們親眼所見,回去後必定會添油加醋地傳播。用不了幾天,整個歐洲的純血社交圈都會知道,理查德家族的繼承人,和一個“聲名狼藉”的混血教授攪在一起,還毫不避諱!

“蠢貨!”盧修斯低聲咒罵,不知是在罵安比岡斯和斯內普,還是在罵自己之前的“綏靖”策略。納西莎之前的“低調處理”現在看來是多麼可笑!這對男女根本不在乎什麼流言蜚語,他們甚至主動挑戰規則。

威脅評估在他腦中飛速運轉:理查德家族聲譽崩塌,剛剛複蘇的產業將再次麵臨滅頂之災。法國那些注重“體麵”和“傳統”的合作夥伴會立刻撤資、終止合作。誰願意和一個繼承人行為如此“放蕩”的家族做生意?馬爾福在其中的投資將血本無歸!

而斯內普地位也會動搖。霍格沃茨校董會絕不會坐視一名教授與學生,尤其是繼承人有如此“不當關係”的醜聞發酵。鄧布利多或許能壓一時,但壓力會越來越大。斯內普的權威將受到嚴重質疑,甚至可能被停職調查。他在霍格沃茨的特殊地位——盧修斯認為可以利用的地位將岌岌可危。

更嚴重的是,如果這種“離經叛道”的行為被默許甚至成功,將會產生可怕的示範效應。其他純血家族的年輕一代會怎麼想?純血聯姻的傳統、森嚴的等級秩序將受到前所未有的衝擊。這是他盧修斯·馬爾福賴以生存和掌控權力的根基,絕不容動搖!

“必須立刻製止,必須讓他們付出代價!”盧修斯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前的“提醒”和“警告”已經無效。他必須采取更強硬、更直接的手段,讓這對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女明白,挑戰純血秩序和馬爾福利益的代價!他不能再等了,他立刻召來心腹家養小精靈,下達了一係列冷酷的命令。魔藥原料的供應,將成為他手中的第一把利刃。風暴,由他親手掀起!

幾天後,盧修斯·馬爾福的“回應”果然接踵而至。

斯拉格霍恩教授略顯圓潤的身影帶著罕見的焦慮出現在地窖辦公室:“西弗勒斯,西弗勒斯!出事了!非洲樹蛇皮!還有月長石粉末!我們最大的幾個供應商——主要是馬爾福家控製的那些——突然發來緊急通知!要麼是‘貨源極度緊張’,價格翻倍;要麼是‘運輸線路受阻’,無限期延遲交貨!下個月魔藥俱樂部的核心活動,還有高年級的緩和劑實踐課,原料都懸了!”

斯內普深潭般的黑眸瞬間變得銳利如冰錐。他沒有立刻說話,修長的手指在桌麵上極其輕微地敲擊了一下。空氣仿佛凝固了。他深潭般的黑眸掃過斯拉格霍恩,那目光讓斯拉格霍恩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貨源緊張?運輸受阻?”斯內普的聲音低沉得如同地窖深處的回響,帶著一絲冰冷的譏誚,“真是……巧妙的……借口。”他立刻意識到,這是盧修斯的商業施壓——利用對魔藥原料供應的控製,打擊霍格沃茨的教學秩序,動搖他的根基,逼迫他在安比岡斯的問題上讓步。

“霍拉斯,我記得我們還有幾個備用供應商的聯係方式?比如法國的‘月光藥劑坊’,或者北歐的‘冰霜峽穀’?”斯內普的聲音低沉冰冷,條理清晰。

斯拉格勞恩愣了一下,隨即眼睛一亮:“對,對!月光藥劑坊!他們的品質雖然……嗯,稍微有點波動,但確實有存貨!冰霜峽穀的月長石粉末純度極高,就是運輸成本……”

“立刻聯係他們。”斯內普打斷他,聲音不容置疑,“告訴他們,霍格沃茨需要緊急采購,數量按原計劃。價格……可以適當上浮百分之十。另外,通知所有俱樂部成員,下周的實踐課題臨時改為‘月見草替代月長石在緩和劑中的穩定性研究’。弗立維教授那裡有一批品質不錯的月見草庫存,我會去協調。”他的語速不快,但瞬間給出了替代方案,展現出一個魔藥大師麵對危機的冷靜和深厚底蘊,也證明了他之前對盧修斯說的“非不可替代”並非虛言。

斯拉格霍恩如釋重負,匆匆離去。斯內普深潭般的黑眸重新落回桌麵,蠟黃的臉上沒有任何波瀾,但緊抿的薄唇線條卻比平時更加冷硬。他拿起羽毛筆,在一張羊皮紙上飛快地寫下一行字:“貨源已尋替代,課題已調整。勿憂。”他折好羊皮紙,召喚一隻家養小精靈,讓它送去給安比岡斯。他不想讓她為這些齷齪的手段分心。

與此同時,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

德拉科灰藍色的眼眸中充滿了震驚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他剛剛從父親盧修斯那裡收到一封措辭嚴厲的信,信中不僅斥責了安比岡斯和斯內普在霍格沃茨的“不知檢點”,更嚴厲命令德拉科“務必與理查德保持距離,避免馬爾福家族卷入不必要的醜聞漩渦”。

“該死的!”德拉科低聲咒罵,將信紙揉成一團。他感到一陣莫名的憋悶。一方麵,他對父親描述的場景感到震驚和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彆扭,斯內普那個陰沉的老蝙蝠居然會……?;另一方麵,父親這種粗暴的命令和將責任推給“醜聞”的做法,讓他感到一種熟悉的窒息感。他想起安比岡斯在魔藥課上的專注,在魁地奇球場上的冷靜,以及她麵對流言時那種該死的、讓他無法理解的堅定。她不是潘西那種隻會尖叫的蠢貨。父親這樣做……真的對嗎?他煩躁地抓了抓鉑金色的頭發。

阿斯托利亞找到了他,藍綠色的眼眸帶著擔憂和一絲不滿:“德拉科,你父親他……太過分了!他怎麼能用這種手段對付安比和斯內普教授?”

德拉科灰藍色的眼眸閃過一絲複雜,他不想在利亞麵前示弱,梗著脖子:“父親有他的考量!理查德家的事,關我們馬爾福家什麼事?安比岡斯她……她自找的!”但語氣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利亞藍綠色的眼眸瞬間燃起怒火:“德拉科,你怎麼能這麼說!安比是我的朋友!她做了什麼?她隻是選擇了自己喜歡的人!盧修斯先生這樣做,不僅卑鄙,而且愚蠢!他以為這樣就能拆散他們嗎?隻會讓安比和教授更堅定!”

德拉科被利亞的直白嗆得臉色發白,他張了張嘴,想反駁,卻看到利亞眼中那份毫不妥協的堅定和失望。他煩躁地彆過頭:“……隨便你!反正父親的決定,我管不了!”他甩下這句話,轉身快步離開了休息室,留下利亞一個人,藍綠色的眼眸中滿是擔憂和無奈。她知道,德拉科夾在中間也很為難,但她絕不會因此放棄對安比的支持。

安比岡斯回到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時,一隻帶著理查德家族旁支的紋章的陌生貓頭鷹將一封信丟在她腳邊。信紙質地普通,火漆卻帶著一種刻板的嚴厲感。

她拆開信,是來自法國的一位遠房叔祖父,措辭嚴厲而充滿指責:

“安比岡斯·理查德:

驚聞你在霍格沃茨的所作所為,深感震驚與痛心!身為理查德家族唯一的繼承人,你肩負著複興家族榮耀、維係純血傳統的重任。而你,竟自甘墮落,與一個……聲名狼藉、出身不明的混血教授糾纏不清!此等行徑,簡直令家族蒙羞,讓理查德這個高貴的姓氏在法國純血圈子裡淪為笑柄!”

“你的任性妄為,不僅損害了你個人的聲譽,更可能葬送你父親苦心經營的產業複蘇!馬爾福家的友誼來之不易,豈容你因一己私欲而破壞?你可知,多少純血家族的優秀子弟對你表示過興趣?那才是你應有的歸宿!而非與一個……不配之人廝混!”

“限你立刻終止這段荒謬的關係!否則,家族將召開緊急會議,嚴肅考慮你是否還有資格繼續擔任繼承人!望你迷途知返,勿謂言之不預!”

信紙在安比岡斯手中被捏緊。琥珀色的眼眸中燃起怒火,但很快被一種冰冷的理智取代。她沒有立刻去找斯內普,而是走到書桌前,拿出羽毛筆和羊皮紙。她的筆跡清晰而有力:

“尊敬的叔祖父:

來信收悉。對於您言辭激烈的指責,我深感遺憾。”

“首先,我必須澄清,我與西弗勒斯·斯內普教授的關係,是我個人的選擇,基於相互的尊重與理解。他的魔藥學造詣登峰造極,為霍格沃茨乃至整個魔法界的魔藥研究做出了卓越貢獻。以‘出身’和未經證實的‘名聲’來評判一位大師,並非理查德家族應有的氣度。”

“其次,關於家族聲譽與複興。我始終銘記自己的責任。我的學業成績優異,尤其在古代魔文魔藥領域的研究,已獲得校長和多位教授的認可,這難道不是為家族增添光彩?我利用在霍格沃茨所學,正在協助家族解決法國葡萄園的實際問題(附上初步研究報告摘要),這難道不是對家族產業複興的切實貢獻?真正的家族榮耀,源於實力、信譽與擔當,而非依靠犧牲成員的幸福去換取所謂的‘體麵’。”

“第三,關於‘純血傳統’與‘歸宿’。理查德家族的榮耀曆史,是曆代先祖憑借智慧、勇氣和對魔法的深刻理解鑄就的,而非依靠與其他家族的聯姻。我尊重傳統,但更相信,一個家族的真正強大,在於其成員的獨立、智慧與選擇自己道路的勇氣。那些對我‘表示興趣’的家族子弟,我感謝他們的關注,但我的未來,由我自己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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