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趙立春氣得渾身發抖。
軍事機密!
好一個軍事機密!
這是用軍隊的規矩,來堵他這個地方大員的嘴!
“趙援朝!你不要以為,你穿著這身皮,就可以在漢東為所欲為!”
趙立春的聲音已經帶上了怒吼,“我告訴你,漢東,是黨領導下的漢東!不是你們軍隊的後花園!”
“老書記,您彆激動。”
趙援朝的語氣依舊平穩,“您看,沙書記和高書記都出來了。我們總不能站在這裡,讓全省的乾部都看笑話吧?”
他朝著省委大樓門口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趙立春這才注意到,沙瑞金和高育良已經走下了台階,正朝著這邊過來。
他心裡一沉,知道今天在這裡,是討不到任何便宜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跟一個手握兵權的現役軍長吵架,無論輸贏,丟的都是他自己的臉。
“好,好,好!”
趙立春連說三個“好”字,眼神裡的陰冷幾乎要凝成實質,“我倒要看看,你趙援朝,到底有什麼通天的本事!”
他猛地一甩袖子,轉身朝著省委大樓走去。
那背影,充滿了憤怒和不甘。
趙援朝轉頭看向身邊的十幾位將星戰友。
“走吧,咱們去省委大樓會議室看看戲。”
“走走走,看看趙書記的本事,都離開漢東了,還能在漢東指揮,厲害!”
趙援朝這是在明確地告訴所有人,接下來的交鋒,是他一個人的戰鬥。
但他身後的這支大軍,就是他最堅實的後盾。
誰要是敢在裡麵跟他玩花樣,就得先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得起這十幾位將軍的雷霆之怒。
沙瑞金看著這陣仗,心裡又是一沉。
他領著趙援朝,高育良跟在後麵,三人一起走進了那棟象征著漢東最高權力的大樓。
一場決定漢東未來走向的風暴,即將在會議室裡,正式拉開序幕。
漢東省委一號會議室。
巨大的橢圓形會議桌,光可鑒人,倒映著天花板上明亮卻不刺眼的水晶燈。
牆上,“為人民服務”五個鮮紅的大字,莊重而肅穆。
但此刻,會議室裡的氣氛,卻與這莊重肅穆格格不入。
空氣,是凝固的。
沙瑞金當仁不讓地坐在了主位上,這是他作為省委書記的權力和象征。
他的左手邊,是省委副書記高育良、紀委書記田國富、京州市委書記李達康等一眾省委常委。
他們一個個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像極了準備聽訓的學生。
而沙瑞金的右手邊,隻坐了一個人。
趙援朝。
他沒有帶任何副手,就那樣一個人,占據了半張會議桌。
他的對麵,是剛剛被秘書引進來,臉色鐵青的趙立春。
趙立春的身份很尷尬。
他現在沒有任何黨內職務,按理說,根本沒資格參加這種級彆的省委會議。
但沙瑞金卻“貼心”地讓人給他安排了一個位置,就在趙援朝的正對麵。
這座位安排,本身就是一門藝術。
沙瑞金居中調停,趙立春和趙援朝楚河漢界,捉對廝殺。
而他們這些漢東省的官員,則是坐在棋盤邊上,觀棋不語的看客。
趙立春一坐下,就感覺渾身不自在。
對麵那個年輕人,就那樣平靜地看著他,眼神裡沒有挑釁,沒有憤怒,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
但就是這份平靜,讓他感覺比任何凶狠的目光都更具壓力。
他感覺自己不是來問罪的,反倒像是來接受審判的。
“咳。”
沙瑞金清了清嗓子,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同誌們,今天請大家來,是為了一件大家都非常關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