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能從京城,從更高層麵,來牽製他們的人。
鐘正國!
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了這個名字。
那個自作聰明,為了撈他女婿,主動把把柄送到自己手上的中紀委主任。
對,就是他!
必須把他,徹底拉下水!
讓他和自己,綁在同一輛戰車上!
趙立春的嘴角,勾起一個幾乎無法察覺的,猙獰的弧度。
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醫院的走廊裡,一片死寂。
這份死寂,被一陣急促而慌亂的腳步聲打破了。
鐘小艾像一頭發了瘋的母獅,衝到了特護病房的門口。
她頭發散亂,雙眼通紅,臉上掛著淚痕,早已沒有了往日在京城時,那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和自信。
“我要見趙書記!讓我進去!我要見趙立春!”
她嘶喊著,試圖衝破門口那兩名士兵的阻攔。
“同誌,請你冷靜一點!”
一名士兵伸出胳膊,像一根鐵棍,牢牢地攔住了她,“這裡是軍事管製區,沒有許可,任何人不得入內!”
“我是鐘小艾!最高檢的鐘小艾!我爸是鐘正國!你們敢攔我?!”
鐘小艾把自己的身份和背景,像最後的救命稻草一樣,全都吼了出來。
然而,那兩名士兵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動容。
他們的任務,是服從命令。
在他們的世界裡,沒有鐘小艾,也沒有鐘正國。
隻有趙援朝軍長的命令。
“我再說一遍,請你立刻離開!”
士兵的語氣,已經帶上了警告。
“我不走!你們不讓我進去,我就死在這裡!”
鐘小艾徹底崩潰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她後悔了。
她後悔不該聽侯亮平的,跑到漢東來趟這渾水。
她後悔不該那麼自以為是,以為憑著自己的家世,憑著父親的關係,就可以在這裡橫著走。
現在,丈夫被關在不知道什麼地方,生死未卜。
父親的電話也打不通。
她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她打聽了很久,才知道趙立春也被送到了這家醫院。
在她看來,趙立春是她最後的希望。
隻有這個曾經的“漢東王”,才有能力,有膽量,去和那個叫趙援朝的瘋子對抗。
病房裡,趙立春通過門上的小窗,冷冷地看著外麵撒潑打滾的鐘小艾。
他心裡冷笑。
真是個蠢得掛象女人。
到現在,還以為她父親的名頭,在漢東很好用嗎?
不過,她來的,正是時候。
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
趙立春對角落裡的那位紀委副書記,虛弱地招了招手。
“外麵……外麵太吵了……讓她……讓她進來吧……”
那位副書記皺了皺眉,有些猶豫。
他的任務,是杜絕趙立春和外界的任何接觸。
“讓她進來……我跟她說幾句話……讓她彆鬨了……我這心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