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夜色去了一趟鈕祜祿府上。
幾日後直接大擺席麵,光明正大地又收了索琪琪做乾女兒。
太皇太後:“……”
當真是荒唐!
心中暗恨,麵上卻不約而同的偃旗息鼓,悄無聲息地將鬥法的事給略過了,隻可憐了唯一的可憐人塔娜,被波及其中,得了一門推脫不掉的婚事。
六月份。
京城中除了赫舍裡氏與鈕祜祿氏在忙著給女兒攢嫁妝,其他人家仿佛全都平和了下來。
文瑤在家中熱的不行,攛掇著覺羅氏去莊子上避暑。
覺羅氏出身代善一脈,父親是四子瓦克達,母為側福晉呐喇氏,有一個姐姐和親蒙古,嫁於科爾沁部諾穆齊為妻,而諾穆齊的親妹妹正是如今在壽康宮中與太後一起養老的淑太妃。
瓦克達兄弟八人,比起其他的兄弟,瓦克達算是最低調的,他妻妾最少,子女也少,除了早死的弟弟瑪占,就他的爵位最低,但他知足常樂的很,得了個多羅郡王爵便夠了,也是兄弟幾個裡麵最長壽的,整整活了四十七歲。
覺羅氏屬於老來得女,自小得瓦克達寵愛,嫁妝也豐厚,光城外避暑的莊子就有三個,其中最大的那個莊子有百畝良田,還緊臨皇莊。
覺羅氏帶著文瑤和鄂倫岱到了莊子上,便領著他們去看那百畝良田去了。
“以後這莊子給你做嫁妝。”
覺羅氏手一揮,頗有一副指點江山的架勢。
“赫舍裡氏有的,你也要有。”
“額娘……”
文瑤有些哭笑不得,但也不曾推脫。
比起乾隆朝時期,前朝後宮幾乎斷絕往來不同,康熙朝的妃嬪們都是要帶薪上班的,若是沒有族中支持,隻靠宮裡那點兒俸祿過日子,怕是連得臉的宮女都不如。
文瑤早已得了信,她入宮即享福晉份例,便說明她是能帶嫁妝入宮的。
皇後嫁妝一百八十八台,她便可以帶上一百五十八台左右。
嫁妝其實一直都準備著,隻不過之前簡薄了些,如今再增添些莊子鋪子什麼的就夠了。
這一百五十八台中,覺羅氏自己的嫁妝就填補了三分之一,族中又有三分之一的預算,剩下的三分之一便是宮裡賞賜和親眷添妝。
“皇上說了,等女兒入了宮,會將姑母的嫁妝贈予我一些。”
所以總數不見得比皇後少。
“皇上到底還是念著太後娘娘。”
覺羅氏捏著帕子掖了掖眼角,仿佛感動到落淚,不過話鋒一轉,又說道:“皇上惦記著你,你也要時常關心皇上,千萬彆因為宮裡宮外的,再生分了。”
“那赫舍裡氏進了宮,與皇上是少年夫妻,情分定然不同,你便是與皇上感情深厚,也抵不過身份差距。”
覺羅氏最是懂得這種感覺。
她那位同宗堂姐,十一歲嫁給董鄂氏的和爾本,二十歲二嫁遏必隆,雖與和爾本隻做了短短七年夫妻,但少年夫妻感情深厚,嫁給遏必隆後十多年都無所出,夫妻感情冷淡,直到三十歲那年,才生下了獨女塔娜。
如今塔娜卻因丈夫的緣故被指婚蒙古……
覺羅氏想著,那位堂姐怕是心氣兒都要散了。
“既如此,恰逢麥子成熟,女兒便親手割一些送給皇上吧。”
文瑤眯起眼睛看向田地裡那些壓彎了穗兒的麥子,有些興衝衝地道:“咱們皇上可是要做明君的,女兒送麥穗,也是叫皇上看看,這上等的良田種出來的麥子是什麼樣。”
一直沒說話的鄂倫岱頓時兩眼放光:“我也來。”
“好。”
文瑤揉揉他的腦袋瓜,剛剃了頭的腦袋摸著有點兒喇手。
覺羅氏雖不知麥穗有什麼好送的,卻也沒反駁,女兒陪著皇上一同長大,自然更懂皇上的心思,不過按她來說,倒不如用熏香的信箋寫兩句酸詩來的好。
男人不都喜歡這種調調麼?
文瑤換了身輕便衣裳,拎著鐮刀便下了地。
她最近身子恢複了一些,割幾把麥穗而已,也勞累不了多少,更彆說還有鄂倫岱這個小牛犢子,他本就是個固執性子,乾起活兒來也透著一股子執拗。
姐弟倆忙了一盞茶的功夫,就割了一籃子。
沒到傍晚的時候,這籃子麥穗就進了宮,送到了乾清宮裡。
玄燁一看這滿籃子麥穗,第一反應便是擔心文瑤的身子,連忙問工具人佟國綱:“表姐的身子可還好?這大熱天去割麥穗,千萬彆中了暑氣。”
佟國綱一抱拳,聲如洪鐘,卻透著一股與鄂倫岱相似的憨直:“大半是鄂倫岱那小子割的,文瑤隻割了兩小把就受不住歇下了。”
玄燁既是感動又是心疼。
“她身子不好,叫她歇歇多好。”
手指卻不由自主的對著麥穗摸了又摸,感動於表姐惦念著自己。
麥穗並不算飽滿,還有空莢,這可是上好的肥田裡種出來的麥子,玄燁都不敢想,那些沙土地裡長出來的麥子,得荒成什麼樣子。
民以食為天。
若能有高產糧種就好了。
玄燁頭一回見到新鮮的麥穗,就起了禦稻禦麥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