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長能耐了你,老子一個沒看住就跑出來闖禍。”
他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水月鏡花中的男人教訓了危離一會兒,轉頭看向桑螢露出了溫和的笑,標準露八顆牙齒。
“小姑娘,本尊這蠢兒子給你添麻煩了。”
這魔界之主倒是個明事理的。
魔修的名聲不管是放在修真界還是放在妖界,都是有名的爛,心思陰狠手段歹毒的名聲聲名遠揚,魔修不管到哪都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不過傳聞裡這位魔界之主卻很少去主動招惹彆人,都是魔修上趕著找上門打架篡位。聽危離剛剛的話,似乎愛好還是釣魚?挺有雅興。
為了不讓事態進一步惡化,桑螢動用人脈關係找到了一名魔殿值班的魔修,讓他將這邊的情況告訴了魔主。
簡稱,叫家長。
“小姑娘,本尊的分身停留過久會引起那群老妖怪注意,不便久留,就先帶我這不成器的兒子離開了。”
男人遞給她一塊墨玉牌,“今日之情本尊記下了,若有困難儘可來魔界找本尊!”
桑螢明白,若魔界之主出現在妖界,定會引起騷亂。
魔界之主行事迅捷,接過水月鏡花的操控權,將裡麵的人全都放了出去,帶著危離很快離開了此處,連一點氣息都沒留下。
在外駐守的仙盟都沒發覺他什麼時候進了包圍圈,他就已經將人帶走了。
周圍熙熙攘攘,是仙盟的人看到水月鏡花解除、眾人被放了出來。
“小師妹!”
桑螢睜開眼,適應了一會兒,順著聲源看到遠處的蕭伶舟正朝她跑來,額角滿是汗珠,神情緊張。
“小師妹你怎麼樣?”
桑螢忍著喉口的血,儘量輕鬆,輕輕搖搖頭:“沒事。”
蕭伶舟目光在她臉上打轉,在看到她全須全尾一顆懸著的心終於稍稍放鬆了些。
他張開手就要把她拉進懷裡,桑螢愣了下,沒有躲開。
二師兄在幻境裡估計吃了不少苦頭,出來時臉色還慘白著著,不知道在幻境中經曆了什麼,抱一抱安慰一下也沒什麼的。
她這麼想著,手腕卻忽的一涼,被一隻手扣住往後一扯,身子便倒在了微涼的懷抱裡。
白檀的香味,這個味道她很熟悉。
她抬起眼,在蕭伶舟的眸中看到了青年的臉,眼神中帶著濃濃戾氣。
桑螢一愣,轉過身看他,青年神情一如往常般平靜。
……她的錯覺?
謝淩玉淡淡出聲:“二師兄何時回來的,怎麼也沒打個招呼?”
這話便是在追責了,話中有意指蕭伶舟一聲不吭帶她過來,讓她陷入了這樣的危險境地。
蕭伶舟抿了抿唇,一貫能言善辯的他沒有出聲。
“此事不能全怪二師兄,是我自己跟著二師兄來的。給小師兄添麻煩了,抱歉。”
桑螢語氣溫和,動了動還被抓著的手腕,“小師兄,你先放開我。”
蕭伶舟聽到這個稱呼一愣,猛地抬起眼看向少女。
年幼相識,他對於她的性子了解透徹。三個師兄裡她單單不願喚謝淩玉為師兄,表現出來的是在欺負他,實則是越喜歡便越彆扭。
所以這是……?
桑螢話說完,腕間的手不僅沒放開,反而還攥緊了些。
桑螢奇怪抬起眼看他:“小師兄?”
青年烏黑的瞳眸對上她的眸子,情緒不明看了幾秒。
“師妹方才魔氣侵體,恐有損傷,需要檢查一下,我帶你回旅……”
“孩子他娘我來幫你檢查!”
高大的人影倏地停在前麵,是北漠妖王伏曳,硬朗的臉湊近看著桑螢,耳根微紅:“放心交給我吧,孩子他娘,不就是一點魔氣,保管給你清得乾乾淨淨……”
桑螢忍著身體氣血翻湧,抬手,一巴掌糊在他臉上,把他推開。
“心領了。還有,你肚子裡孩子不是我的,或者說有沒有這個孩子還不一定呢。”
“桑師妹所言不錯。”
徐白深走過來,語氣溫和:“若我之前沒記錯,伏道友曾說自己是兔妖,而雄兔妖會有假孕反應。伏道友還是再仔細檢查一遍為好,以免弄錯了。”
他看向桑螢,“桑師妹,仙盟有醫修隨著一起來了,讓他們給你醫治一下傷勢。”
伏曳不服:“就你們仙盟有大夫,我們妖界就沒有妖醫了?”
徐白深仍溫和:“妖與人靈脈運行方式不同,自然是修真界的醫修更能……”
胸腔氣血翻湧,耳畔嗡嗡的鳴。
爭執的話音未落,眾目睽睽下,少女毫無預兆捂住心口吐了口血,緊接著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
……
迷迷糊糊的,身體冷的難受,桑螢在昏睡中感覺自己好像被喂了什麼溫熱的液體,有點甜。
有什麼暖暖的東西抱住她,身子慢慢開始暖起來。
手被什麼擦著,濕漉漉的帕子一次一次擦過指縫。她有點不耐煩,想抽回手,卻被結結實實扣住。
隱隱約約的,她聽到很低的聲音,並不清晰,陰冷沉鬱,令人發毛。
“是不是……鎖起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