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這兩個小子嘴太硬了,要不要用點方法幫他們恢複恢複記憶?”
王建國搖了搖頭,掐滅了煙頭:
“他們不像在撒謊。”
他當了幾十年警察,見過太多窮凶極惡的罪犯,也見過太多精於算計的騙子。
可他從未在任何一個人眼中,看到過像黃毛和胖子這樣的恐懼。
那是一種靈魂都被碾碎後留下的痕跡,根本裝不出來。
“去看監控的夥計有發現嗎?”
年輕警察正準備起身去問情況時,審訊室的大門被一個滿臉驚慌的警察撞開:
“王哥!快來看!”
王建國起身來到中控室內,和所裡還醒著的七八個警察圍在了大屏幕前。
屏幕上,播放著一段來自壽材鋪斜對麵一家便利店的監控錄像。
時間,正是黃毛他們報案前的二十分鐘。
畫麵很平靜,漆黑的巷子裡空無一人。
突然,壽材鋪的後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了。
一個身影走了出來。
那身影穿著一身壽衣,走起路來,四肢的動作有一種說不出的僵硬和詭異,像一個提線木偶。
“這是什麼東西?”
一個警察咽了咽口水。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十幾個形態各異的紙人,排著隊,從門裡魚貫而出。
它們有的穿著戲服,有的穿著古裝。
臉上畫著濃墨重彩的油彩,在昏暗的路燈下,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這詭異的一幕,讓所有盯著屏幕的警察,後背都竄起一股涼氣。
“王哥,您看最後……最後那個。”
年輕警察顫抖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隊伍最後麵的那個身影上。
那是一個穿著現代夾克的少年身影。
他跟在紙人隊伍的末尾,一步一步,走得同樣僵硬。
當他走到路燈下,燈光將他照亮的一瞬間。
“嘶——”
整個監控室裡,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疤臉!
那張臉,在場所有人都認得。
可那張臉的質感,卻完全不對勁。
那是一種枯黃、粗糙的紙張質感,皮膚緊緊地繃在骨頭上,沒有一絲血色。
更恐怖的是,在他脖頸的位置,一道猙獰的傷口清晰可見。
傷口邊緣的“皮肉”卷曲著,呈現出一種紙張被撕裂後特有的毛邊。
一道用紅色顏料畫上去的血痕,從傷口處一直延伸到衣領裡,觸目驚心。
“啪嗒。”
一個警察手裡的煙掉在了地上。
監控室裡死一般的寂靜。
屏幕上,疤臉紙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竟然對著監控攝像頭的方向。
咧開嘴,露出了一個和生前一模一樣的,猙獰而貪婪的笑容。
“啊!”
一個女警終於承受不住,尖叫出聲。
所有人都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渾身的汗毛瞬間倒豎。
這顛覆了他們過去半輩子建立起來的所有認知。
恐懼如同瘟疫,在中控室裡瘋狂蔓延。
【恐懼值+11!】
【恐懼值+13!】
【恐懼值+10!】
……
“立刻上報!立刻!”
王建國猛地一拍桌子,額頭上全是冷汗,聲音都變了調。
上報給局裡後,王建國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癱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整個治安所,陷入了一片死寂。
不到半個小時。
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停在了治安所的門口。
車門打開,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走了下來。
身高不高,體型乾瘦,眼神銳利得像一把刀。
風衣男走進治安所後,徑直走到王建國麵前,從風衣內側掏出一個證件。
證件是純黑色的,上麵隻有一個黑色的徽章,以及一個名字:
“我是岑念,你們局長請我來的。”
“口供、現場照片、監控錄像,所有資料,現在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