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包間的門被輕輕敲響。
一個身材微胖,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滿臉堆笑地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這次演出的主辦方,高廷集團的老總,高見。
“張大師,您能賞光,真是讓我這裡蓬蓽生輝啊!”
“上次的事情真是感謝張大師了。”
高總一進來,就對著張道陵躬身行禮,姿態放得極低,神色間滿是發自內心的恭敬。
張道陵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
“高總客氣了,你工地那點事,不過是一些遊離的怨氣聚集,算不得什麼大事。”
他語氣平淡,仿佛隻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高總卻聽得心中一凜,對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敬畏又深了幾分。
他順勢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目光轉向一旁的小雅,立刻換上和藹的笑容。
“這位就是弟妹吧?真是漂亮。不知道現在在哪裡高就啊?”
小雅有些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
“高總您好,我叫林雅,剛畢業,還沒找到工作呢。”
高總一拍大腿,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說道:
“哎呀!那正好!”
“我們高廷集團最近正好在招總裁助理,我看弟妹就很不錯,明天就來上班怎麼樣?”
不等林雅回應,張道陵便替她答應了下來,語氣不容置喙:
“那就多謝高總了。”
三人正客套地聊著天,舞台下方,第七幕【血嫁衣】的詭異音樂,正式奏響。
林雅似乎對芭蕾舞很有研究,很快便被舞台上詭譎的氣氛所吸引。
可看著看著,她的眉頭就蹙了起來。
她拉了拉張道陵的衣袖,小聲地指著舞台:
“道陵,你看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演員好像多了一個。”
張道陵聞言,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
他的目光,瞬間鎖定在了那個隊列中央,那個動作僵硬的第十三個舞者身上。
隻看了一眼,他臉上的溫和笑容便倏然收斂。
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他沒有說話,右手卻探入了寬大的衣袖之中。
指尖,觸碰到了一截冰冷、粗糙的物事。
那是一支筆。
一支筆杆斑駁,筆鋒乾枯,不知用了多少年的古樸毛筆。
緊接著,他的左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張黃色的符紙。
那符紙邊緣破舊,紙麵泛著一層油膩的汙垢,仿佛剛從某個百年老墳的泥土裡刨出來。
張道陵將符紙攤在掌心,右手握著毛筆,懸於其上。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那乾枯的筆鋒,竟毫無征兆地滲出了幾滴液體。
那液體不是墨,而是汙血。
濃稠,腥臭,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鐵鏽味。
他手腕一抖,筆走龍蛇,沾染著腥血的筆鋒在汙穢的黃符紙上迅速遊走。
不過眨眼之間,一個扭曲、複雜的符籙便一氣嗬成。
符籙成型的刹那,那張陳舊的黃紙,竟迸發出一層肉眼可見的微光,將他沉靜的臉龐映得忽明忽暗。
張道陵抬起頭,目光如電,再次射向舞台中央。
“不對勁。”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