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許玉蘭的娘家,柳龍雲講起來那是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他知道的甚至比張世博知道的還多。
原來林媛媛老舅許玉傑有兩個女人,一個跟他是合法夫妻的董言波,給他生了兩個兒子,另一個是他青梅竹馬白月光崔秀平。
二人當初因為崔秀平父親極力反對而分手,二十年間卻一直私下有聯係。
前兩年許玉傑更是乾了件大事兒,他聽說崔秀平一直被丈夫家暴,竟然不顧一大家子的反對把崔秀平接了過來,揚言以後三個人一起過。
“呸!那董言波父雙亡,從黑龍江逃難過來,嫁給他的時候才十八歲,他心疼崔秀平挨打,他又何嘗把董言波當人對待?”
柳龍雲說,許玉傑對董言波也不好,打罵更是家常便飯,而且許玉傑年輕時受過刺激,心理多少有些疾病。
董言波離開許家麵臨著無家可歸,也放不下兩個孩子,隻能同意了這荒唐事兒。
可沒過幾天,許玉傑非要跟董言波離婚,氣的老媽差點當場過去,許玉蘭姐妹三人輪番去勸也不好使,許玉傑鐵了心要離婚,給崔秀平個名分,不然就不活了。
到底兄弟是自己的,兄弟媳婦是外來的,姐妹仨怕老兄弟出事兒,無奈妥協,可這三個大姑姐脾氣火爆,每次看到崔秀平都沒什麼好臉色。
崔秀平性子軟,也不惱,一門心思伺候許玉傑跟老娘,慢慢的三個大姑姐也接受了她,乾脆將董言波認做妹妹,董言波則是帶著大兒子搬到了許家老宅。
眾人都以為許玉傑得償所願,不會鬨幺蛾子了,卻不曾想崔秀平身體太差,沒過兩年人就沒了。
“這麼……”
聽完柳龍雲的講述,李寧都一時語塞,許玉蘭娘家在長嶺一個山溝子裡,那山溝子比我爺家村子還小,一共就十來戶人家,沒想到還有這奇葩事兒。
張世博也有些震驚,他平時上班,下班也很少聽到許玉蘭講這些,隻是總能聽到她唉聲歎氣。
“姐夫,要不明兒你帶媛媛姐過來一趟?”
林媛媛撞到的很有可能是崔秀平的鬼魂,許玉蘭不讓說,無非就是怕我把她收了。
“行,正好我媽沒回來,明天我帶她過來。”
送走張世博,林錫宏突然上來了。
“姨父,你有事兒?”
林錫宏已經在陰間任了職,自然不能像之前一樣自在。
“七斤,玉蘭娘家怕是要出事,我有差事在手,還得麻煩你過去瞧瞧。”
“行姨父,明兒我給媛媛姐看看就過去。”
我要沒記錯,林媛媛她姥今年九十了,也算是高壽,喜喪,能出什麼事?不過我還是答應了林錫宏,決定親自去瞧瞧,萬一能有意外收獲呢。
第二天一大早,張士博就帶著林媛媛跟糖糖過來,我瞧了一眼,林媛媛印堂發黑,確實衝撞了臟東西。
“媛媛姐,我給你的符紙呢?”
“符紙都燒了。”
果然,我看著嘴唇沒什麼血色的林媛媛,她身上戴了最少三道符,竟然都燒了,那東西不是簡單衝撞,是想要林媛媛得命!
“媛媛姐,你對你這個小舅媽了解多少?”
林媛媛上一秒還柔柔弱弱,聽我提到小舅媽三個字,好像觸碰到了她的某個開關,立刻變了臉。
“一個不要臉的小三,她有什麼資格當我舅媽!我舅媽可比她強一百倍……”
我跟李寧都有些呆住,這是我們第一次見到林媛媛這麼刻薄的一麵,看得出來,她對第三者深惡痛絕。
“好了姐,那個崔秀平,活著的時候你們可有接觸?她是怎麼死的?”
我打斷了林媛媛口中喋喋不休的咒罵,想到一會兒要去長嶺,趕緊問出了正事。
“我跟她沒見過幾次,上次見麵還是我老舅蓋房子,那女人就是個老綠茶,跟我老舅說我不叫她,不給她好臉子,也不看看她是個什麼東西,我老舅為了我命都能不要,她以為她會告狀就能挑撥我們的關係?不要臉的賤……”
“姐!我知道了,昨天姨父上來了,說許姨娘家要出事兒,讓我過去看看,你這個事兒問題不大,晚上回去先燒點紙……”
“不行!讓我給她燒紙,她等下輩子吧!”
我看了張世博一眼,張世博也有些無奈,真沒想到林媛媛還有這麼軸的一麵,簡直油鹽不進啊。
“七斤,你們去把她收了,我是不是自然就好了?”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隻是我也不能上去就收崔秀平,現在也沒法確定撞的是她,總得了解一下發生了什麼。
本想從林媛媛這裡打聽打聽,可林媛媛開口就罵,主觀意識太強,問了等於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