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的事告一段落,最近幾天我跟李寧帶我爸媽去了趟雲南,才剛到家,我媽正感歎雲南的風景怎麼怎麼美,我屁股還沒坐熱,牛利火急火燎上了樓。
“咋的了?大冬天你都跑出汗了?”
看著牛利跑的氣喘籲籲,我還以為儘孝堂讓人砸了,實際上我沒想錯,雖然現在還沒被砸,不過牛利說,我再不下去,真要被砸了。
我一聽真是倒反天罡,雖說我不至於家喻戶曉,但輕易也沒人來我店裡鬨事,我起身穿上棉襖,讓李寧送我爸媽回去,自己跟牛利去了店裡。
“是你給我打電話說的那個人?”
路上,我邊走邊問牛利,牛利頭點的像小雞啄米對我道:
“對!就是那家人!我都說了讓他們明天來明天來,可他們聽說你回來了,今天非要見你!”
我在雲南的時候牛利成天給我發信息,說有人來儘孝堂找我看事兒,本來我是打算這一路慢慢溜達回來,帶我爸媽多玩玩,架不住牛利的短信轟炸,有時候還會打來語音,一接通對麵一個大老爺們就跟我哭喪。
我被哭的心情全無,這才跟他說我今天回來,結果他還打上門來了!
到了店門口,就看見一個穿著滿是泥土的迷彩服,腳踩一雙破舊黃膠鞋,長得五大三粗的老爺們扛著鎬把子站在門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牛利,下次遇到這樣的直接報警!”
聽到我的聲音,男人猛的轉頭,一張憔悴的麵容閃過一絲驚喜,隨即把鎬把子一扔,衝上來就握住我的手:
“先生!你可算回來了啊……”
我製止住他的哀嚎,原本想給他幾句的話也說不出口,示意他跟我講講要看什麼事兒。
“先生!是俺二舅讓俺來找你的,俺媽頭幾天突然死了,本該停屍三天下葬,可她咋的也不閉眼,後來俺們合計讓她入土為安,就封棺了,結果下葬途中現在棺材停在她死的村口說啥也抬不起來,這都在哪放三天了,您快給看看吧……”
棺材變沉抬不起?我聽他說完都感覺火大,這麼點小問題至於他成天來堵我嗎?
那不就是老太太不願意走!死不瞑目!有未了的心願?滿足她不就行了!村兒裡的白事兒先生都能解決,他跟我哭了好幾天?
見我皺著眉不說話,男人緊張的搓著自己的手指,好像犯錯誤的孩子。
“你們村兒白事兒先生……”
“白事兒先生就是俺二舅!俺二舅讓俺來找你!還說隻有你能管。”
好家夥!我怎麼不記得我認識他二舅呢!後來看到他二舅我才想起來,這人之前吃過鄒鴻文開的粥店的粥,來儘孝堂找我拿貨符紙。
問了一嘴他家在哪,那男人說在兆麟市周邊一個農村,荒地村,我給李寧打電話,讓他開車過來,準備跟男人走一趟。
“你媽生前是不是有啥心願啊?”
坐上車我開口問楊誌,楊誌說他家本來兄弟兩個,他還有個親大哥,可親大哥楊帆自從三年前結了婚,就帶著老婆投奔南方的嶽父嶽母,從那以後就沒回過家,第一年過節過年楊帆還能打個電話回來,可這二年楊帆杳無音訊,老太太想大兒子,楊誌卻怎麼也聯係不上他大哥。
這件事成了老太太心病,老太太今年不到七十,身體一直挺硬朗,出事兒前還在家裡乾活,買了一大車冬菜,打理好冬菜,老太太如往常一樣去村口張望,就盼著有一天大兒子能領著老婆孩子出現在村口。
當時楊誌在地裡放荒,鄰居家小孩兒神色慌張的跑到地裡,告訴他老太太倒在了村口已經沒了氣兒。
楊誌推著帶車子把老娘拉回家,到家了卻發現老娘眼睛一直睜的大大的,無論他怎麼用手去撫摸,老娘眼睛就是閉不上。
好在楊誌二舅是村兒裡白事兒先生,一看就知道這老太太準是心裡掛念大兒子,臨死也沒見到大兒子一麵,死不瞑目這才不肯閉眼。
這下子所有人都犯了難,你要說老太太有彆的心願,都能滿足,可楊帆鐵了心跟家裡斷聯,根本找不到人,甚至有傳言說楊帆有可能死在了外麵。
楊誌是個有孝心的,被逼無奈之下他去報了警,終於查到了楊帆的聯係方式,楊誌打過去,電話卻是他那個隻見過一麵的大嫂接的,大嫂聽到老婆婆沒了,一副無所謂的語氣,隻說楊帆出國務工了,自己要在家帶孩子,回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