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我醒來時李寧跟我爺我奶已經走了，我爸跟牛利去了店裡，一會兒張大姐來送貨，他要幫忙卸貨。
我媽答對我吃早餐，臉上的表情一言難儘，看著我欲言又止。
“咋了媽？我臉上有花啊？”
“沒有！”
我感覺她有點奇怪，她也不是彆彆愣愣有事兒不說的人，卻突然一言不發嫌棄的看著我。
現在平陽城大姑娘小媳婦老太太都被自己家祖宗托了夢，那看到我眼睛裡都冒粉紅色星星，她咋這表情呢？
“媽你到底咋的……”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我媽歎口氣剛要開口，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我以為是李寧，結果一看是馬隊。
“七斤！快過來，商場又跳樓一個！”
我騰的站起來，拎起羽絨服就往外走，嚇了我媽一跳，關上門還能聽到她罵我什麼配不配？
什麼玩意配不配？
沒心思多想，我朝對麵商場走去，馬隊現在也是，無論啥事兒都要先給我打個電話。
過了馬路，或許因為昨天死了人，商場門前冷冷清清，我沒看到跳樓的，也沒看到血跡。
“血腥味兒在屋裡。”
黃天奇開口，正好一個小警察走出來，見到我麵色一喜。
“陳哥！馬哥讓我接你。”
跟著小警察進了一樓，商場一共四層是地下一層上麵三層，因此一樓的店員都擠在一起圍著大玻璃往下瞅，嘴裡還小聲議論著。
我聽到有膽小的說自己要辭職了，不敢在商場裡上班了。
彆說上班，這商場以後我來都不想來！
下了電梯，小警察領著我走到地下一層中間的大平台，我已經聞到了重重的血腥味，警察拉了警戒線，有好信兒的一直往裡探頭瞅。
今天的死者是個男人，雖然滿臉鮮血，勉強也能看出容貌，也就四十來歲，身上穿著新款大牌羽絨服，我在省城看到過，兩萬多，還想著啥時候給李寧買一件，現在算是歇了這個念頭。
“家屬還沒過來嗎？”
我問馬隊，馬隊搖搖頭：
“他是內蒙古的，家屬剛得到信兒，到這怎麼也得下午。”
我仔細打量著男人，這男人渾身上下就兩個字：
有錢！
他死在了商場室內，該不會不小心摔下來的吧？
“四樓服務員說他正等著客戶過來吃飯，突然就從飯店衝出來，翻過玻璃牆就跳下來了，差點給金店的服務員砸了。”
馬隊讓人把目睹男人跳樓的服務員找了過來，服務員顯然被嚇到了，臉色蒼白嘴唇子都在顫抖。
“這張符紙你貼身帶著，省著晚上做噩夢。”
服務員年紀不大，見到她我突然想到了隻看過照片的顧青陽，有些於心不忍，掏出張符紙給她，服務員滿眼感激接過去，十分鄭重的放在了胸口的兜裡。
“他跳樓之前有什麼異常？”
見服務員情緒穩定我才問她，馬隊看著我一臉的欣賞。
不是，我怎麼好像把他的活給乾了？破案不是警察的事兒嘛？
明兒乾脆我去警局掛個職算了！
“他剛進來的時候心情很好，讓我給他推薦招牌菜，說一會招待客戶，菜都點完了，我正給他送飲品，他突然直挺挺的站起來，眼神特彆嚇人，嘴裡說著一句欠錢不還的人都該死，我嚇壞了，剛想喊人他就衝了出去。”
又是這句話？
看來顧青陽跟這男人的死並非自殺！
隻是這男人怎麼看也不像缺錢的人吧？
黃天奇柳龍雲跟敖春四處尋找，依舊沒發現商場有什麼詭異之處，這讓我有種深深地挫敗感。
已經可以確定有東西在害人，可就是找不到它呢？
“這玩意一定啥也不是，害怕老子弄死它，才跟我們躲貓貓！”
柳龍雲氣夠嗆，我卻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但凡有點能耐的，它都得出來跟我比劃比劃，這位是真苟！
死者家屬下午四點多才趕來，一個老太太跟個四十來歲的女人，見到屍體就撲上來嚎，隻不過我盯著她倆半天，竟然沒看到一滴眼淚瓣兒。
“我好好的男人咋就死商場嘍～我不管！賠錢！商場必須賠錢！”
女人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重點，讓商場賠錢。
昨天顧青陽的事兒，因為事先跟王楠發生口角在先，商場出於人道主義，承諾賠給顧大姐五萬塊錢，可這男人的死跟商場有什麼關係？
而且這老太太跟女人乾打雷不下雨，哪怕鬼哭狼嚎，也沒有半點悲傷之色，一開口就是訛詐，未免太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