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月野兔都很沒精神,除了地場衛的分手宣言外,好朋友亞美可能要去德國讀書這件事,也讓月野兔陷入了難過和焦慮當中。
亞美不光是朋友,也是戰鬥的夥伴,和地場衛一樣,亞美和她的緣分也是前世就有,這讓她更加舍不得對方,但她被阿麗狠狠地批評了。
阿麗是對的,她不能因為幼稚的占有欲影響夥伴的發展,亞美想要成為醫生,德國是很好的選擇。
雖然這樣想著,但月野兔夢見亞美和小衛一起離開她的時候,依然難過的從夢中醒來。眼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掉,月野兔捂著臉,抽泣著喊了一聲:“露娜。”
沒有得到貓咪的回應,月野兔這才想起來,因為小小兔突然要去和亞美住,她擔心其中有問題,所以就叫露娜悄悄跟了過去。
可是在這樣的深夜裡,情緒有些崩潰的月野兔迫切的想和人說點兒話,於是她再次呼喚:“小悟。”
門並沒有打開,但白色的長毛大貓咪卻穿過臥室門走了進來,月野兔覺得,也許白貓真的是隻幽靈,它似乎和她們生活在兩個空間裡,不可知不可見不可觸。
除了她以外。
像是隻屬於她的小精靈。
“我想抱抱你。”
五條悟歎了口氣,往前一躍主動跳進月野兔的懷裡:“小鬼晚上不睡覺會長不高的。”
“你講話好討厭,我才不是小鬼!”月野兔先是嘴硬的反駁了一句,摟住悟貓。
但她感覺自己抱著一團空氣,不是那種抓不住的空氣,是明明把貓咪抱在懷裡,卻像是抱了個空氣球的那種有形的空氣。
手指明明那麼近,卻像是被什麼阻隔了一樣,完全摸不到那柔軟的白毛。
月野兔委屈極了,這哪裡是屬於她的小精靈,連摸都不給摸!
她的眼淚流得又急又凶,滾燙的淚珠滴還沒落到白貓身上,就被阻隔,從旁邊流走。
月野兔控訴道:“你居然不讓我摸你!”
五條悟:“……”
見她眼睛都紅了,看著實在有點可憐,考慮了那麼一秒鐘,五條悟主動撤開了無下限的阻礙。
“好吧,看在你是救命恩人的份上……先說好哦,我其實是個人啊,而且是成年男性哦,所以不可以摸頭,不可以摸肚子,以後也不可以說‘五條悟那個人渣仗著自己是貓就吃少女豆腐真是個變態’這種話哦。”
月野兔:“你話好多,一點也不像成熟的大人。”
五條悟:“……”
感覺終於觸碰到柔軟的皮毛,月野兔雙手架起貓咪的兩隻前爪,將他舉起來,然後把頭埋在貓咪的胸膛蹭了蹭。
因為白貓很大隻,所以蹭起來有種格外的安心感,和露娜很不一樣。
五條悟忍住重新打開無下限的衝動,聽見少女輕輕的歎了口氣,察覺到她似乎正在小心的一片片粘起自己碎開的心,所以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
好一會,少女換了個姿勢,將臉搭在了他的背上,他又聽見她說:“我好像真的很軟弱,隻會哭。”
“哭並不代表軟弱,你已經很勇敢了,你今天才打敗了一個妖魔,很了不起。”五條悟給與了正麵的肯定,“你哭並不是因為害怕戰鬥,是害怕失去。”
月野兔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小聲說:“其實我一點兒也不想亞美離開,一點兒也不想,德國有什麼好?為什麼不留下來?我想去和亞美說不要走。”
五條悟任由少女發泄自己的情緒,背上的毛被溫熱的淚水打濕,他感受到了女孩那強烈的情感。
“其實我知道,亞美也很舍不得我的,不光是我,還有阿麗、真琴和美奈子,隻要我們開口,她一定會為了我們留下來的。”
“那麼你要開口嗎?用你們之間的羈絆留下她?”
“不要。”出乎五條悟的意料,哭得一塌糊塗的少女給出了否定的答案,“我給你說過吧,我們都曾經死去,然後在銀水晶的力量下重獲新生卻失去了記憶的事。”
“其實我知道為什麼我們會沒有記憶,在那場戰鬥中,亞美她們比我先死,她們是為了保護我而死的,我總是很依賴她們,戰鬥時也總是需要彆人幫忙。後來我自己也快死了,瀕死的時候,我就在想……”
“如果能再次睜開眼睛,我想看到微風吹拂在鑲著白色花邊的窗簾上,鬨鐘依然在七點響起,我會在媽媽喊我上學的聲音裡磨磨蹭蹭的離開,然後因為遲到再次被老師罰站了……考試又不合格……放學回家的路上和朋友們吃煎餅,然後望著櫥窗裡的宴會服發呆。”(注1)
“都是些小事,但是讓人開心。那時候,我想回到這種平凡的生活當中去,不光是我,大家都可以回到這種平凡但是很快樂的生活當中去。”
“所以銀水晶回應了我,大家重新活了過來,卻沒有了成為戰士的記憶。後來出現了新的敵人,我再次獲得了力量,想起了一切。”
“說真的,在那一瞬間,我其實是有一點難過的,明明我又擁有了力量,找回了記憶,但是我好像不能每天都過很快樂的生活了,我其實一點也不想戰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