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滿的一碗紅燒兔肉配著米飯吃,那叫一個香!
小栗子一口吞下整條兔腿,直挺挺的躺在炕上眯著眼睛休息。
林初夏剛捧著碗吃了幾口,知青點院門被猛地推開,傳來何隊長焦急的聲音和村民的喧嘩。
何隊長:“今天出門的知青一個都沒回來?”
趙紅豔的聲音帶著慌亂:“沒有!大隊長,他們到現在都沒影兒,是不是出啥事了?”
林初夏端著碗走到門口。
隻見何隊長帶著一群神情緊張的村民站在院裡。
趙紅豔看見她,立刻問:“林知青你啥時候回來的?看見徐瑩他們沒?”
林初夏搖頭:“我上牛車時崴了腳,早就回來了,根本沒去成鎮子。”
何隊長臉色鐵青:“壞了!二春叔他們到現在沒回來,肯定出事了!鐵牛、大慶!快去村裡叫十個好手兒,帶上家夥,村口石橋集合!”
有家人未歸的村民也紛紛喊著要跟去。
大隊長帶人匆匆離開。林初夏幾口吃完碗裡的肉,按捺下強烈的不安和看熱鬨的衝動。
天色已晚,晚上出門太不安全。
她回屋仔細關好門窗。
新屋的門窗都帶門栓和楔子(插著門下邊縫隙裡頂門用的),外麵打不開,門栓也結實牢固,這都是母親特意叮囑的。
這一夜,林初夏抱著小栗子睡得極不安穩。
村裡哭喊聲、吵鬨聲斷斷續續傳來,她心亂如麻,決定明天一早就去打聽。
第二天清晨,林初夏照例去後院打水,遇到了同樣打水的林峰。
“林知青,陳東他們……昨晚回來了嗎?”林初夏問。
林峰麵色凝重地搖頭:“沒有。”
林初夏的心猛地沉下去。
兩人正商量著吃完飯去村裡問問,狗娃子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林姐姐!何隊長讓所有知青趕緊去大隊部!”
林初夏一看表,才早上六點。
趙紅豔、林峰、李書華聞聲都出來了。
“出什麼事了?”李書華急問。
狗娃子小臉煞白:“出大事了!你們快去吧!”
四人不敢耽擱,跟著狗娃子疾步趕往大隊部。
一路上,村裡的悲泣聲不絕於耳,好幾戶人家門口掛上了刺眼的白燈籠,在這年代,這已是能表達哀傷的最大限度了。
林初夏忍不住問狗娃子:“狗娃子,到底怎麼了?是陳東他們……”
狗娃子帶著哭腔:“我也不太清楚,聽村裡人說……昨天牛車回來的路上遇到劫匪了!死了好幾個人,還有好些重傷進了醫院……連拉車的大黃牛都被搶走了!”
四人心裡咯噔一聲,不祥的預感瞬間籠罩了他們。
昨天去鎮上的五個知青,恐怕凶多吉少。
大隊部裡,何隊長眼下一片烏青,胡子拉碴,正捧著個大瓷缸子猛灌濃茶提神。
“大隊長,您找我們來……是陳東他們出事了嗎?”
李書華作為年紀最長的男知青,強作鎮定地開口。
何隊長放下茶缸,深深歎了口氣,疲憊地抹了把臉:“叫你們來,是有個……非常不好的消息要通知。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林初夏、趙紅豔、李書華三人麵麵相覷,彼此臉上都寫滿了驚惶。
林峰依舊麵無表情,但眼神銳利地盯著何隊長。
何隊長又重重歎了口氣,聲音沉痛:“徐瑩同誌……被匪徒殺害了。公社……已經通知了她的家屬。你們……幫她收拾一下遺物吧。”
死寂。
時間仿佛凝固了。
還是林初夏最先反應過來,身體晃了一下,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怎……怎麼……怎麼會……”
雖然相識不到十天,但徐瑩獨立堅強,對她頗為照顧。
昨天早上,她們還在討論改衣服,徐瑩還答應幫她買雞蛋糕……
“哇——!”趙紅豔猛地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
她和徐瑩同屋更久,雖常有拌嘴,但幾年插隊生涯裡,也結下了幾分惺惺相惜的室友情誼。
林初夏的眼淚也瞬間決堤,人怎麼會毫無預兆的就沒了呢?
李書華眼眶通紅,聲音沙啞地問:“那……陳東他們呢?”
何隊長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將能說的情況艱難地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