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的山名嘛,向來如此接地氣,林初夏聽過的就有:貓耳山、老禿子嶺、拐子溝……樸實得令人滿頭黑線。
路上,何詩韻小嘴叭叭不停,跟林初夏分享著村裡的新鮮熱乎的八卦。
“夏夏,你聽說了沒?”
林初夏很上道地捧哏:“啥新鮮事兒啊?”
何詩韻立刻壓低嗓門,神秘兮兮地說:“聽我爹說,六斤在三道溝大隊過得可慘啦!我爹和大慶叔他們去遷戶籍的時候,差點跟他姥姥一家乾起來!”
林初夏沒想到還有後續瓜,趕緊追問:“啊?為啥?他姥不是對他不好嗎?六斤走了他們不該高興?”
“哎……還不是你何叔嘴快惹的禍。”劉嬸冷不丁插話,歎了口氣。
“你何叔去遷戶籍的時候,順嘴提了一句:‘六斤有好心人撫養,每年二十來塊錢買糧夠他吃的。’這話就讓那老虔婆聽去了!好家夥,當場就變卦了,死活不肯放人,還嚷嚷著要把六斤留下,那每年二十來塊錢就當是給她的撫養費了!”
林初夏聽得目瞪口呆,這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簡直刷新三觀。
“何叔答應了?”她難以置信。
何詩韻柳眉倒豎:“那哪能啊!我爹氣得差點把她家那破棚子給掀了!”
劉嬸點頭,語氣帶著族人的義氣:“嗯,再怎麼說,六斤也姓何,是我們老何家的血脈,同宗同族的,哪能看著孩子餓死在他姥手裡。”
林初夏靠著想象,都能腦補出何叔怒發衝冠,差點拆房子的火爆場麵。
三人說說笑笑,又走了一陣,終於抵達了夾屁股溝深處的一片坡地。
溝裡已有兩個嬸子在埋頭采集山貨。
劉嬸囑咐林初夏就在附近撿栗子,千萬彆走遠。
“咱們先在這條溝撿栗子,這條溝的栗子總是比彆處的栗子早落葉半個月,所以成熟的也早。過些天我們再去彆處采栗子。”
林初夏乖巧應下,拎著麻袋開始搜尋那些裹著青刺殼的小毛球。
這片溝裡有十多棵高大的板栗樹,果實累累。
林初夏心中暗喜,空間終於又能大顯身手了!
她一邊撿一邊嘀咕:“空間三個,背簍一個,空間四個,背簍1一個......”
沒一會兒,這一片地方就被她撿乾淨了,背簍也裝得滿滿當當。
“嗚嗚嗚...可惡!那群大笨豬太可惡啦!”
一個突兀又帶著點稚氣的聲音猛地鑽進林初夏耳朵裡。
她一驚,立刻抬頭環顧四周,身邊哪有人影?
劉嬸和何詩韻在不遠處,另外兩個嬸子也離她起碼三十米開外。
這聲音……也不是她們的!也不是小栗子的聲音。
“嗚嗚……我的家沒了!那群死野豬把我的洞給拱塌了!今年冬天我去哪兒睡覺啊!”
那聲音委屈巴巴地繼續抱怨著,帶著點哭腔。
林初夏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仔細瞧去,隻見一根低矮的樹杈上,盤著一條小蛇。
通體是翠綠色的,看著……怪可愛的?
看這小家夥的模樣,應該是有毒的竹葉青。
距離她不過三米遠,林初夏按捺不住好奇,對著那小蛇壓低聲音試探道:“喂,小蛇,你聽得到我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