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夾屁股溝軍營,映入眼簾的是連綿的墨綠色軍用帳篷,像一片倔強生長在殘雪荒山間的苔原。
冷風卷著雪沫子鑽進衣領,林初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目光掃過帳篷外凍得硬邦邦的搪瓷臉盆裡結著冰碴的水,以及角落裡用石塊壘砌的簡易灶台。
她難以想象,去年冬天零下三十多度的寒冬,這些戰士是如何裹著單薄的軍大衣熬過來的。
林朝暉領著眾人停在一頂稍大的指揮帳篷前,挺直腰板吼了一嗓子:“報告!江見野同誌、三位教授及林初夏同誌前來報到執行任務!”
“進!”孔家耀連長渾厚的聲音傳出。
林朝暉掀開厚重的棉簾,一股混合著煙草、汗味和皮革氣息的熱浪撲麵而來。
孔連長正伏在一張簡陋的木桌上研究地圖,見人進來,立刻起身與江見野互敬軍禮,動作乾淨利落。
交接文件後,孔連長叫來執勤戰士安排住宿。
整個駐地隻有林初夏一位女同誌,後續補給未到,隻能暫時擠在江見野和教授們的大帳篷裡。
帳篷是標準的12人製式,內部空間不小,但行軍床是按人頭配發的,早已滿員。
林朝暉二話不說,風風火火把自己那張墊著厚厚烏拉草褥子的行軍床扛了過來,往帳篷最裡頭一放:“老妹兒!女同誌可不能睡地鋪!你睡哥的!”
“哥,那你睡哪?”林初夏看著哥哥凍得通紅的耳朵,心頭酸澀。
“甭操心!”林朝暉滿不在乎地擺擺手,“哪兒不能貓一宿?”他拍了拍硬邦邦的床板,“這褥子裡塞的烏拉草,暖和著呢!”
江見野已脫下軍大衣,露出裡麵的舊絨衣,接口道:“我去帶人伐點木頭,臨時搭幾張鋪板。”
他朝林初夏遞了個安心的眼神,轉身招呼林朝暉:“未來大舅哥,搭把手?”
“走!”林朝暉巴不得給妹妹多出力。
兩人離開後,林初夏麻利地行動起來,她讓幾位老教授坐在她的床上休息。
林初夏帶著三小隻來到了帳篷外麵。
三個蛇頭像疊疊樂一樣探出背包,最下麵墊底的小栗子吐了吐蛇信子感受了一下周圍的溫度,立刻又把蛇信子縮了回去:“好冷...夏夏我隻想住你被窩...”
夾在中間的小青睡眼惺忪的說:“好困啊...我...我想睡在熱水袋上。”
最上麵的黑妹探頭望向古墓方向低低的嘶嘶說:“夏夏,你是要去古墓嗎?”
林初夏將三小隻攏在懷裡,用身體給他們取暖,然後才回道:“嗯,必須下去。”
黑妹歪歪頭,想了半天才說:“蛇群快醒了,很危險。”
林初夏習慣性的蹭了蹭黑妹的三角腦袋:“嗯,我知道,等蛇群走後我們再進去。乖~吃點東西吧。”
三小隻一蛇一條肉乾,吃飽後乖乖縮在林初夏的懷裡,纏在她身體各處取暖。
林初夏在帳篷角落用撿來的石塊壘了個簡易火塘,又抱來乾燥的鬆枝引火。
跳躍的橘紅色火焰驅散了寒意,也映亮了三位教授疲憊的臉。
林初夏拿出自己在知青點用的鐵鍋吊在火上,先燒了一鍋開水,給每人倒了半搪瓷缸子熱水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