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問到核心了。林初夏早有準備，坦然回答：“報告首長。小栗子——就是那條小白蛇，是我很小的時候從哥哥棍子底下救出來的，我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能聽懂它嘶嘶的意思，它似乎也能理解我說的話。”
曲長江的興趣被徹底勾起來了：“哦？那它們能聽懂彆人說話嗎？比如我？”
“普通的蛇可能不行，但那些活得年頭長，經常在人類活動區域附近出沒的蛇，或者像小栗子、小青、黑妹這樣跟我相處久了、比較有靈性的，是能逐漸聽懂人類語言的。”
林初夏認真的解釋著。
“小青？黑妹？”
“嗯，小青是條竹葉青，黑妹是條黑眉蝮蛇，都有劇毒。”林初夏補充道。
饒是見多識廣的曲長江，此刻也難掩驚奇之色。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他立刻要求：“你說它們跟你來了？帶進來看看！”
林初夏趕緊出門，小心翼翼地把裝著三條蛇的挎包拎了進來。在曲司令饒有興致的注視下，她簡單安撫了一下有些緊張的夥伴。
曲長江來了興致，決定做個小小的驗證。他示意林初夏出去，蛇留下，關上門。然後，他和江見野在辦公室裡，拿起《隊列條令》，隨機翻到某一頁，由曲長江清晰地念了一段關於隊列指揮要點的內容。
“好了，進來吧。”曲司令的聲音傳來。
林初夏推門而入。
曲長江直接發問：“小林同誌，剛才我們在裡麵說了什麼？”
林初夏臨出門前特意囑咐過兩條蛇仔細聽，此刻，小栗子立刻在跟她“嘶嘶嘶”的複述，黑妹和小青也低沉地補充了幾個音節。
林初夏凝神片刻，流暢地複述：“首長剛才念的是：‘隊列指揮要求：1.指揮位置要正確；2.姿態端正、精神振作，動作準確……’後麵還有四條，分彆是口令要準確清晰洪亮，熟練掌握運用隊列指揮方法，嚴格要求並維護隊列紀律等。”
她不僅複述了內容，連曲長江念到哪一句中斷都說得清清楚楚。
曲長江聽完，忍不住“嘖”了一聲，看向林初夏的眼神徹底變了，充滿了驚歎和一種發現瑰寶的欣喜：“好！好！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江參謀的報告，半點沒誇張！小林同誌，你這本事，了不起！”
他連說了幾個“好”字，顯然對林初夏的“入門考核”極為滿意。
曲長江眼中的驚歎化為深沉的審視，他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如炬地鎖定林初夏：“小林同誌，你的能力，是國之瑰寶，是我們在看不見的戰場上克敵製勝的奇兵！軍區特招你，意義重大。現在，擺在你麵前有兩條路。”
他伸出第一根手指，語氣平和但帶著某種現實的沉重：“第一條路：安全，穩定。你可以留在軍區機關，進入保密資料室或者情報分析科，成為一名文職軍官。你的蛇語能力，在特定情況下依然能發揮輔助作用。工作環境舒適，風險極低。以你的智力，勝任綽綽有餘。你會是一名優秀的、安全的幕後工作者。”
他停頓了一下，觀察著林初夏的反應，然後緩緩伸出第二根手指，聲音陡然變得鏗鏘有力：“第二條路：艱險，但鋒利！你需要以‘特殊人才預備役’的身份，進入新兵連，接受為期十周的基礎淬煉！”
“目標隻有一個：達到戰場基礎生存線！這不是為了讓你成為體能冠軍，而是為了給你這把‘奇兵’鍛造一副足以支撐你在最險惡環境中揮舞的刀柄和鎧甲！”
曲長江的目光銳利如刀：“想想你在古墓的經曆！想想林峰的陰險！想想還沒有找到並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未來的戰場，可能在冰天雪地的國境線，可能在危機四伏的敵營深處，可能在毒蛇盤踞的熱帶雨林！在那裡，沒有舒適的辦公室！沒有按部就班的安逸！隻有瞬息萬變的危機、長途奔襲的疲憊、生死一線的搏殺！”
“沒有強健的體魄，你如何在遭遇追兵時跟上隊伍？如何在負傷後堅持爬回安全區？沒有堅韌的意誌和對命令的本能服從，你如何在高壓下保持清醒，準確指揮你的蛇群？”
“選擇這條路，意味著你要跳出舒適圈，把自己投入熔爐！去流汗，去咬牙，去挑戰身體的極限！去磨掉那層可能讓你在關鍵時刻送命的脆弱！”
“達到‘生存線’，你才能真正配得上‘國之利刃’的稱號，才有資格加入最精銳的特彆行動小組，在最前沿、最關鍵的任務中，用你的‘奇兵’之能，為國建功，實現你能力的最大價值！而不是被當作一件需要重重保護的易碎品，束之高閣！”
曲長江身體微微後靠，目光如淵，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份量：“兩條路，沒有高低貴賤之分，都是為國防事業貢獻力量。一條通向安全的幕後！可能埋沒你這把‘奇兵’最璀璨的光芒。一條通向鋒銳的前沿，則需要你付出汗水甚至血淚去開鋒！”
“林初夏同誌，告訴我，你的選擇是什麼？”
林初夏的心被曲司令的話狠狠撞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