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啥?手榴彈是啥玩意兒?是土雷子嗎?”鋼花停下翻滾,巨大的頭顱轉向江見野,豎瞳裡滿是純粹的困惑。
她對這種人類製造的,可以瞬間爆裂的殺戮工具毫無概念。
她隻見過獵戶們用槍打獵和開山炸石的土雷子。
江見野抹了把臉上的汗和灰,儘量用她能理解的詞彙形容。
“就是一種……鐵疙瘩,裡麵裝著火藥和碎鐵片。人一拉上麵的小環,幾秒鐘後它就會‘轟’的一聲炸開,威力……就像被雷劈在同一個點上。”
他指了指阿彪和猴子慘不忍睹的殘骸和那個焦黑的彈坑。
鋼花順著他的指引看去,巨大的頭顱湊近那具破碎的屍體,又仔細嗅了嗅空氣中殘留的硫磺和血腥混合的刺鼻味道。
她咂了咂嘴,發出“嘖嘖”的驚歎聲。
“哎呀媽啊~你們城裡人可真會玩兒,這玩意兒比遭雷劈還遭罪啊,你看給那兩個癟犢子炸的。”
她用尾巴尖嫌棄地撥弄了一下阿彪破碎的衣料碎片。
“有一個都炸成碎渣了,拚都拚不上啊!你們城裡人……可真會琢磨這些害人的東西~”
鋼花搖搖腦袋,仿佛在驅散那過於衝擊的畫麵。
火勢終於被徹底撲滅,隻留下縷縷青煙和一片狼藉。
可新的難題擺在眼前:初夏必須帶走,可地上這兩個半死不活的特務怎麼辦?
靠自己這個傷員和昏迷的初夏,根本不可能把他們拖回去。
他擰緊眉頭,目光在俘虜和遠處的林初夏之間逡巡,臉色因失血和焦慮而更加蒼白。
“男娃子,你杵那兒發啥呆呢?”
鋼花將身上的泥土抖落乾淨,聲音洪亮地打斷了他的思緒。
“趕緊的,上來,這破地方待著晦氣,回去還得吃俺那烤全羊呢。再放下去,那肉味兒都不鮮靈兒了!”
她龐大的身軀已經調轉方向,做好了再次充當“鋼花特快”的準備。
江見野苦笑一聲,指了指地上的曲老大和穀明霞:
“鋼花同誌,多謝您。隻是……我不僅要把林初夏帶走,這兩個特務……也必須帶回去交差。他們是重要的……”
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
“重要的犯人?”鋼花順著他的話接了一句。
隨即巨大的鼻孔用力嗅了嗅,臉上立刻露出極度嫌惡的表情,尾巴煩躁地甩了甩。
“噫——就這倆玩意兒?渾身上下那股子醃臢味兒,隔著八百裡地都能熏死個蒼蠅。又臟又臭,比屎坑裡的蛆還膈應蛟。”
“想讓他們也坐俺背上?門兒都沒有,想都彆想!俺這高貴的身軀,豈是他們能玷汙的?”
看著鋼花那副寧死不屈的嫌棄模樣,江見野的心沉了下去。
難道要放棄俘虜?這絕對不行!
“不過嘛……”鋼花話鋒一轉,豎瞳裡閃過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智慧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