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硯青：“當然是商量好戰術，帶著隊友一同前去營救。”
林初夏點點頭，緊接著拋出更殘酷的選擇。
“那麼，如果回去救她，會導致另外兩名隊友犧牲，並且任務徹底失敗。不救，隻犧牲雲舒一個，任務能夠完成。你怎麼選？”
季硯青瞬間噎住了，張了張嘴，卻發現那個“救”字卡在喉嚨裡，怎麼也吐不出來。
看著他沉默掙紮的樣子，林初夏眼神更冷。
“季硯青，上一世你就是輸在拎不清。你把男女情愛看得高於責任、高於家國、高於一切，最終害人害己。這一世，如果你還是這樣是非不分，公私不明，我勸你趁早自己去跟曲司令打報告，卸下隊長這個職位，你不配！”
季硯青像是抓住了什麼把柄，猛地抬頭反駁，試圖將她也拉下水：
“那你呢？！如果被俘的是江見野，你救不救？！你說得如此冠冕堂皇，輪到你自己，你能做出所謂‘正確’的選擇嗎？”
“我能。”
林初夏回答得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
“但我的救法和你不一樣。我會先確保任務完成，隊友安全撤離。然後，我會依靠我自己的能力，獨自折返回去救他。”
“成功了，皆大歡喜。失敗了，也是我林初夏自己承擔後果，為我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絕不會連累任何一名戰友！”
她直視著季硯青震驚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你呢？季硯青，你有這個能力，有這個魄力，在不動用隊伍資源、不犧牲任務和其他人的前提下，獨自去救你想救的人嗎？”
“我……”季硯青再次語塞，不動用隊伍資源的前提下，那不是去救人，是去送人頭。
“看來你沒有。”
林初夏替他下了結論，語氣帶著一絲疲憊和徹底的失望。
“季硯青，你不僅不適合當隊長，你甚至不適合和雲舒在同一個隊伍裡工作。你的情緒和判斷力太容易被她左右了。”
她環顧了一下正在不遠處休息，對此處爭執毫不知情的隊友們，聲音壓得更低，卻字字誅心。
“看看你這些天的狀態。訓練心不在焉，戰術討論神遊天外，整個人像個一點就著的火藥桶。一點隊長的能力和擔當都沒展現出來，我真的想不通，曲司令為何會讓你來當這個隊長？難道就因為他是你外公？”
這句話如同最鋒利的匕首，狠狠刺中了季硯青最敏感的自尊，他自認為走到營長這一步都是靠自己努力得來的，最討厭彆人說他有個好外公。
他的肩膀因極致的憤怒而劇烈顫抖起來，臉色煞白。
林初夏卻不再看他，決絕地轉身離開，隻留下一句冰冷的話飄散在風裡：“好好想想吧。想不通，就趁早辭職回去當你的營長，彆害了大家。”
季硯青獨自在原地站了許久，林初夏的話如同兜頭潑下的冷水，澆醒了他因情感而混沌的思緒。
雖然難聽，卻無一不是血淋淋的事實。
他不得不承認，或許自己真的無法和雲舒同在的隊伍中保持絕對的理智和冷靜。
那份期盼了兩世的重逢，此刻竟像一個甜蜜而痛苦的詛咒，讓他深陷其中，備受煎熬。
然而，還沒等他想清楚該如何整理這份紛亂的情感，總軍區的緊急任務便已下達，沒有留給他更多猶豫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