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這麼一說……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大霞嬸子一拍大腿,也壓低了嗓門:“難怪不辦酒,磕磣死了!我跟你們說個更邪乎的,你們可彆往外傳嗷~!昨兒個我擱院裡晾衣服,聽見他倆在屋裡嗷嗷吵吵。那蘇媛媛罵穆遠洲是個負心漢,說他跟文工團好幾個女兵不清不楚,總幫人家拿東西、布置舞台啥的,獻殷勤。”
“哎呦我的老天爺。”一個嬸子誇張地捂住心口,“遠洲那孩子我們打小看著長大的,多懂禮數一孩子啊。見誰有難處都樂意幫把手,咋到那蘇媛媛嘴裡就變味兒了?”
“可不是咋地,白瞎遠洲這孩子了。攤上這麼個主兒……”眾人紛紛搖頭歎息。
林初夏和江見野對視一眼,默默豎著耳朵聽完了全程。
這穆遠洲聽著咋跟個中央空調似的,最厲害的還是蘇媛媛,成功嫁進穆家了。
看來隻有蘇玲玲最倒黴,毀了容還被發配鄉下種地去了。
伴隨著一車軲轆的勁爆八卦,解放卡車終於開進了東沈市。
一進城,林朝暉就咧著大嘴,把兜裡皺巴巴的錢和票一股腦塞給林初夏。
“老妹兒,媽給我郵的錢都在這兒了。你看著買,你吃啥給哥順帶捎一口就成。”那叫一個豪爽,可林初夏卻看出了其實他是懶的自己做。
林初夏接過那一遝一百塊錢和一堆換好的本地票證,故意拉長了調子:“噯~哥,媽咋才給你這麼點兒呀?”
林朝暉正東張西望呢,一愣,“昂?少?不少了啊...那……那媽給你寄多少?”
林初夏眨眨眼,一臉天真:“二百塊呀~”
林朝暉眼珠子瞬間瞪得溜圓,仿佛天都塌了,媽已經這麼嫌棄他了嘛?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媽肯定記錯了!那錢是咱倆的!”
“咱媽說了,有100塊錢是單獨給我的零花錢。喏,還給我寫了封信呢。”江見野在旁邊慢悠悠地插話,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帶著點小得意。
這事兒他可沒少跟季硯青顯擺,還特意把信和錢夾在筆記本裡珍藏。
他高興的不是錢,而是那份久違的,來自長輩的溫暖和認可。
“你放屁!那是我媽!”林朝暉氣得跳腳,他親媽為啥要給這個狗東西又是寄錢又是寫信,還有沒有天理了!
“反正早晚都是咱媽,我先叫著又不虧。再說了,咱不早晚都是一家人……”
江見野正美滋滋地跟林朝暉鬥嘴,一扭頭,“哎?小夏呢?”
林初夏早就受不了這倆幼稚鬼,已經悄摸溜到公交站牌底下去了。
兩人趕緊追上去,擠上了開往東沈聯營百貨大樓的公交車。
進了百貨大樓,那可真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幾人目標明確,買買買!
日用品肥皂、毛巾、雪花膏、解饞的硬水果糖、精貴的白麵大米、做醬和豆腐的黃豆、油鹽醬醋糖、還有最重要的——兩大桶散裝白酒。
為啥買酒?墨老二這位前輩就好這口。
昨晚他老人家還給林初夏抓了一隻肥美的傻麅子送到了特訓營,夠大家吃好些天了,這酒就是給他的謝禮。
江見野還專門跑到賣絲綢的櫃台,挑了一條正紅色絲巾。
又去箱包櫃台,買了個看著挺氣派的黑色人造革公文包。
再到副食櫃台,咬牙買了一罐金貴的奶粉和足足五斤“克古拉斯大香腸”。(沈陽本地香腸品牌,當時算高檔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