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布魯克林和他那張床，瞬間又被悄無聲息地挪回了原位，順手在床板下麵粘了個錄音筆。
林初夏讓仨男人在空間裡老實待著，自己溜出房門。走廊牆上有賓館的逃生示意圖，她掃了一眼，估摸著保險櫃在一樓。心念一動，身形在空間與現實間“閃現”，很快就鎖定了目標位置。
她屏氣凝神，隔空取物。保險櫃裡的東西瞬間消失，出現在空間裡。
幾人立刻圍上去翻看：布魯克林的護照、幾份蓋著外文印章的介紹信、一遝厚厚的文件、三捆綠油油的美刀、還有一遝子嶄新的大團結。
“嗬！這洋鬼子還真是個倒騰老物件的！”林朝暉就算再不開竅，看著文件裡那些瓶瓶罐罐、字畫的照片和標價，也全明白了。
林初夏二話不說，掏出相機，“哢嚓哢嚓”就把文件內容全拍了下來。
江見野翻著文件，眉頭擰成了疙瘩：“東西是夠勁爆，可這裡頭…沒一樣能直接咬死周安邦的證據啊。光有老物件的照片，分量不夠。”
楊天摸著下巴：“看來，隻能去孫長福那兒碰碰運氣了。”
“這些東西得放回去，”林初夏看著那堆綠票子，心裡跟貓抓似的癢癢，但理智占了上風。
“讓嚴師長他們按正規路子查，人贓並獲才站得住腳。咱要是動了這錢，反倒容易留破綻。”她忍痛，又把東西原封不動地放回了保險櫃。
幾人回到空間，又“閃現”到孫長福住的306樓下，如法炮製潛入房間。
這次卻是一無所獲。
孫長福身上除了兩千多塊華幣，乾乾淨淨，唯一帶字的東西是記賬本，裡麵寫著每一筆錢的用途，都是和布魯克林吃吃喝喝的記錄。
“嘖，還得加班盯著啊...”林初夏有點泄氣，她隻想快點解決，好回家看爸媽。
“唔！唔唔唔！”就在這時，空間角落裡傳來一陣壓抑沉悶的嗚咽聲。
林朝暉和楊天嚇了一跳，循聲望去，這才發現墨老二那龐大的身軀後麵，竟然還“藏”了個東西。
一個半人高的大壇子，壇口隻露出個胡子拉碴、臉色慘白的人頭！正是那位被塞在壇子裡，給墨老二當“活體手辦”的強哥。
“哎呦我的媽！”林朝暉嚇得一蹦三尺高，指著壇子，“老妹兒！你…你這啥愛好啊？咋還醃上人了？！”他搓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連連後退。
楊天也看得眼皮直跳，一臉嫌棄地往旁邊挪了好幾步。
江見野走上前，一把撕開封住強哥嘴的膠帶，拿下他口中防止咬舌頭的抹布，聲音冷颼颼的：“嚎什麼？餓了？”
強哥哆嗦著，眼神裡全是死氣，聲音嘶啞得像破風箱：“求…求你們…殺了我…給個痛快吧…”
曾經的強哥桀驁不馴崇尚暴力，但當他遇到比他更加強大的暴力將他碾碎時，精神就崩潰了。
這幾天，他算是徹底看透了。蘭依依算個屁的妖怪，眼前這二位雌雄雙煞才是真妖怪！
把他塞在這醃菜缸裡，每天就用個破管子灌點稀湯寡水吊著命，就為了讓那條恐怖的大蛇妖觀賞解悶。
這比下地獄還折磨！
他當初跟著周安邦，圖的就是有錢有票有女人，過那人上人的日子。周安邦也確實沒虧待他。
可現在？落到這步田地，錢票女人全是泡影，這生不如死的“活展品”日子，他一天都不想再熬了！
林初夏蹲下來，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詭異表情：“喲，在這兒當稀罕物件供著不好嗎？你們不是最愛把東西關起來看嗎？輪到自己當展品，就不樂意了？”
“求求你！給我個痛快，我知道周安邦的秘密！我知道他背後是誰！”強哥像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用儘全身力氣嘶喊，“隻求你們給我個痛快！”
他心裡門兒清，落到這幫妖怪手裡，放他走是絕無可能。與其在這壇子裡人不人鬼不鬼地苟延殘喘，不如死個痛快。
林初夏和江見野對視一眼，來了興趣：“說說看。”
強哥生怕他們反悔，竹筒倒豆子般趕緊交代：“周安邦，他根本就不是‘掌櫃的’！”第一句話就是個炸彈。
“他隻是‘掌櫃’手下最得力的乾將，組織裡的二把手，張文渠的連襟，他自己在外麵經常打著‘掌櫃’的名號辦事，就是為了攪渾水，讓人摸不清真假！”
林初夏和江見野同時眯起了眼，審視著強哥，判斷這話的真假。
強哥看他們眼神，急得差點從壇子裡蹦出來：“我說的是真的！我替周安邦處理過不少臟活，有次我陪他去處理一個棘手的事情，我有幸…呸，是倒黴見過一回真正的‘掌櫃’！那是‘四人會’裡排得上號的大人物！叫張文渠！66年那會兒，就是他在滬上帶頭掀起的‘風暴’，奪了權，坐上了滬上G委會的頭把交椅！周安邦就是抱上他的大腿，跟他小姨子結了婚，才一路爬到滬上G委會副領導的位置！”
他喘了口氣，繼續道：“真正開辟往國外倒騰‘老物件’這條線的，就是張文渠。他利用當年抄家弄來的東西當本錢。周安邦他就是個跑腿的，負責具體聯絡那些洋鬼子，談合作，把東西運出去！”
林初夏心頭一震。張文渠，這個名字如雷貫耳，四人會的其中之一。這背後的水，比她想象的還要深還要渾！強哥說的這些細節，不像瞎編。
楊天和江見野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凝重，眉頭擰成了死結。牽扯到這種級彆的人，這已經是個能把人碾得粉身碎骨的巨大漩渦了！他們真能全身而退嗎？
隻有林朝暉依舊一臉茫然：“張文渠？誰啊？很有名嗎？我咋沒聽過？”他平時隻看連環畫，報紙上那些彎彎繞繞的名字，他一個都記不住。
林初夏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麵上不動聲色，冷冷地看著強哥：“空口白牙，你說我就信？沒點真憑實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