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熬到八十年代,政策一鬆,想買啥樣的房子買不著?
現在的房子,在她看來,就跟水裡的月亮似的,看著美,撈不著。
以後政策變了,有的房子單位說收就收回去搞開發,能給點補償款就算燒高香了。
有的可能有機會賣給個人,但那也得等政策的改革。
江老爺子聽著林初夏貼心的話,再看看手裡這封糟心的信,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他那兒子,多少年沒個音訊。
好不容易來信了,一個字沒問他這老子身體怎麼樣,一句沒提要不要回京養老,通篇都在訴苦,說自己拖家帶口和五個孩子多麼不容易,嫌棄單位分的住房太擠太小,住不下,非得搬回老爺子這老宅住。
好像這房子就該是他的似的!
江見野的臉色也徹底沉了下來,像結了一層寒霜。
他對那個所謂的“父親”的記憶早已模糊不清,沒想到這人幾十年不露麵,一出現,頭一件事就是來搶爺爺許諾給他和小夏的窩。
就算這房子在法律上未必真能算他們的,他也咽不下這口氣!憑什麼?!
“小夏,”江見野開口,語氣堅決的說:“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嘲諷:“他現在大小也是個團長,部隊還能不分他房子住?巴巴地非要擠回爺爺這老宅,算怎麼回事?”
“可不咋地!”
江老爺子一聽更來氣了,啪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筷直跳。
“媽的!眼皮子淺的玩意兒!自個兒碗裡有飯,還死盯著老子鍋裡這點!老子都在親家麵前拍著胸脯說那房子是留給你倆結婚用的!他倒好,一聲不吭就搬進去,這不是打老子的臉嗎?!必須讓他滾!立刻、馬上滾蛋!老子就當沒生過這個孽障!”
老爺子越罵越激動,一口氣沒喘勻,劇烈地咳嗽起來,臉都憋紅了。
“爺爺,爺爺您消消氣!彆激動!”
林初夏嚇了一跳,趕緊放下筷子,繞到老爺子身後,輕輕給他拍背順氣。
江見野也立刻倒了杯溫水遞過來。
等老爺子咳聲漸歇,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林初夏才溫聲細語地說:
“爺爺,您先喝口水,順順。您聽我說啊~”
她扶著老爺子坐穩,才繼續說道:
“您退休前,是堂堂正師級乾部,對吧?江江他爸,現在呢,是正團級。按部隊現在的《軍隊乾部住房標準》,正團級乾部,壓根兒就沒資格去‘繼承’正師級乾部的住房!就算您心軟點頭同意了,他在法律上也隻能算是個‘暫住’的房客,沒有所有權。”
江見野眼睛一亮,立刻追問:“小夏,你是說…?”
林初夏肯定地點點頭:“沒錯。而且啊,他要是想從單位重新申請分房搬出去,按照規定,還得降兩級待遇。他現在是正團級,降兩級,那就隻能按副營級乾部的標準分房了。營級能分多大?最多也就兩間小屋,擠死他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