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見野眉頭緊鎖,低聲問身邊的林初夏:“蘇媛媛……是被她爸的事徹底刺激瘋了嗎?”
林初夏望著那片狼藉,重重歎了口氣:“她爸的事是導火索。但更致命的,恐怕是懷孕帶來的劇烈激素變化,讓她的情緒徹底失控了。”
“抑鬱、焦慮、極度的不安全感充斥在她的腦子裡……沒人理解,沒人疏導,她隻能把所有的痛苦、恐懼和扭曲,都發泄在最親近,也是唯一還留在她身邊的穆晚舟身上……”
她頓了頓,補充道:“激素失衡,加上心魔作祟,把她自己和孩子都毀了。”
江見野聽得心頭一凜,下意識地握緊了林初夏的手。
他低頭看著媳婦複雜的側臉,心中暗暗發誓:如果將來媳婦懷孕了……他一定要比現在更細心百倍地守護在她身邊,絕不讓任何負麵的情緒有機會吞噬她。
而眼前的悲劇,已然無法挽回。
兩人默默退出人群,發動吉普車。
車子駛離這片是非之地,朝著營區方向開去,將身後那場由偏執、絕望和無可挽回的生命代價釀成的慘劇,永遠地拋在了渾河岸邊的喧囂裡。
下午一點多,吉普車才開回營區。林初夏和江見野一下車,就被焦急等待開席的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哎喲我的祖宗,你倆介是領證路上順道兒去月球旅了個遊嗎?咋才回來...我都要餓扁了”楊天第一個衝上來,滿臉寫著‘餓’。
林朝暉更是緊張兮兮地圍著妹妹轉圈打量:“老妹兒,沒事兒吧?路上是不是遇到啥幺蛾子了?哪個不開眼的敢在今天找茬?哥削他去!”
林初夏趕緊擺手解釋:“停,彆瞎猜。隻是碰上穆晚舟和蘇媛媛了,但不是找我們茬,是他們自己……”
她三言兩語把供銷社門口那場堪比八點檔狗血劇的悲慘鬨劇講了一遍。
幾人聽得眼珠子瞪得溜圓,下巴差點掉地上。
“我的老天爺……”熊闖這個老實人聽得直咂舌,“這蘇媛媛……怕不是真瘋了吧?”
季硯青冷哼一聲,帶著點刻薄的總結:“蘇世恒造的孽,報應到子女頭上了。”
雲舒聽完林初夏分析可能是孕期激素導致的抑鬱症,歎了口氣:
“唉,咱們也不懂醫。算了,不提這些糟心事兒了。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我燉了排骨豆角、野雞蘑菇,還炒了幾個小菜兒,都在鍋裡溫著呢~趕緊的,開飯!”
“好嘞~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林初夏一秒切換快樂模式,挽著雲舒就往廚房衝,把那些沉重都拋在腦後。
飯菜上桌,香氣四溢。
雲舒在林初夏的熏陶下,手藝那是突飛猛進,排骨燉得軟爛入味,野雞蘑菇鮮得掉眉毛,獲得了大家一致好評。
“嗯~這排骨絕了~雲舒姐,深得我真傳啊~~!”林初夏夾起一塊排骨,吃得眉眼彎彎,真心誇讚。
雲舒笑著又給她夾了塊排骨:“好吃就多吃點。”
旁邊的季硯青眼神賊溜溜地瞄了眼林初夏碗裡的肉,立刻眼疾手快地夾起一塊最大最厚的排骨,穩穩放進雲舒碗裡,語氣努力裝得自然:“你也吃,彆光顧著彆人。”
“謝謝,我自己來就行。”雲舒有點不自然地應著,心裡那堵無形的牆還是沒放下。
家世差距、姐弟戀的顧慮,讓她對季硯青的熱情始終保持著距離感。
楊天吃得差不多,一抹嘴,想起重要通知:“對了,差點忘了!上午你倆不在,林醫生爸媽打電話來了,讓我捎個話兒:他們買了6月30號的火車票,下午3點左右到東沈市,你姐一家子也跟著一塊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