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魏清頌加熱好小米粥,轉身進衛生間洗漱。
她將栗色長卷發高高束起,掬起一捧冷水洗臉。
清透的水珠順著白皙細膩的臉頰滑落,浸濕了棉白睡衣的領子。
她順手抽了兩張一次性洗臉巾,餘光卻忽然注意到,盒子底下,壓著一根頭發。
魏清頌手中動作頓住,輕撚起那根頭發,默不作聲地注視。
這根頭發,長度中等,烏黑柔軟,並不屬於她。
自她回到棠州以來,登門造訪過的人,隻有aice,很明顯,這也不會是aice的頭發。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有人潛入過,並且翻找了整個房間,所以才會在這種地方留下發絲。
魏清頌不動聲色地退出衛生間,環視了一圈。
寬闊的房間一覽無餘,沒有刁鑽的死角。
衣櫃、床等家具的構造,也無法藏人。
但這並不能排除,她已經被監聽或者監視的可能。
魏清頌凝眉沉思。
會是言繼謙的人嗎?
不,那隻老狐狸,不會容許手底下的人出現如此紕漏。
那會是什麼人,又有什麼目的?
魏清頌微眯著眼,冷凝的目光一寸寸劃動,從玄關處的博古架,遊移至落地窗旁的酒架上。
如果是她,會將攝像頭藏在什麼地方?
首先,既要隱蔽,不惹人注目,又要視野開闊,將整個房間儘收眼底。
博古架上都是些瓶瓶罐罐,不好隱藏。
那就隻有……
魏清頌的視線,落在酒櫃頂格的擺件上。
那是用紅酒瓶塞做的一隻兔子玩偶。
身體由幾個梨木瓶塞組成,頭和四肢是用軟泥捏的。
這個擺件,隻是用於裝飾,平日裡,魏清頌並不會刻意抬頭盯著看。
此刻細看才發現,兔頭偏移了一兩厘米,和瓶塞相連之處,像是卡著什麼東西。
魏清頌沒有絲毫猶豫,拿起擺件狠狠一砸。
玩偶被摔得四分五裂,隱藏得極好的微型攝像頭,也暴露無遺。
魏清頌目光冷得滲人。
她抬腳,將攝像頭碾了個粉碎,隨即快步走到床前,從抽屜拿出那部黑色手機,轉身便往外走。
這間公寓已經被監視,她不能繼續待下去。
與此同時。
某個昏暗的房間內,背對著沙發的女人,原本正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腦屏幕。
最後一幕,赫然就是魏清頌踩碎攝像頭的畫麵。
屏幕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女人懊惱極了,將手中咖啡一飲而儘。
咖啡罐被徒手捏扁,發出刺耳的聲音。
在她身後,男人優雅地坐在沙發上,輕輕搖晃著高腳杯,悠然自得地哼著小調,手指還在空中揮舞,打著節拍。
似是對女人發出的噪音感到不滿,男人倏然停了下來。
“果然不出我所料,搞砸了呢。”男人輕哼了一聲,似譏似嘲。
他的麵容隱匿在黑暗之中,聲音卻陰冷森然,一開口,就讓人莫名感到後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