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自己是蠢貨!”鳳名花惡狠狠罵道,“你娘懷你的時候喝蒙汗藥了嗎?!”
“應該……沒有吧?”雷鷺自己也不確定。
“我是造了什麼孽?!”鳳名花幾乎要氣吐血,伸手指著雷鷺的鼻子罵,尖利的指甲幾乎戳到雷鷺的眼睛上,“還是你爹你娘造了孽才生下你這麼個蠢東西!彆人家挑剩下不要的,賴到我們家。前頭那三個哪個不比你強?!”
雷鷺揚起臉定定地看著鳳名花,說實話,她生得塌鼻梁,小眼睛,看上去的確帶著幾分癡傻相。
可被她這麼看著,鳳名花心裡還是覺得有些發毛。她以為是自己方才說的話太重了,激怒了雷鷺,畢竟泥人也有幾分土性。
但這種不安很快又激起了她更大的憤怒,她質問道:“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真以為我不敢把你怎麼樣?!”
“不是的,婆母。”雷鷺搖頭,“你還是彆動怒了,一旦發怒毫無儀態,哪還有半分名門貴女的樣子?”
如果說之前雷鷺的所作所為都是在鳳名花的肝上跳踏,惹得她怒氣飆升。
那麼這句話簡直就像一把利刃,捅在了她的心窩上,讓她幾乎不曾吐出一口老血。
旁邊的丫鬟婆子也都嚇得幾乎要閉過氣去,這種情況她們誰也不敢亂說話,搞不好會出人命的。
雷鷺說的是真話,而且看她的樣子分明是好心提醒,還帶著幾分惹禍的羞愧。
此時的鳳名花,衣衫不整,頭發散亂。因為怒氣的緣故,整張臉都是歪斜猙獰的。
雷鷺沒有被她的唾罵侮辱傷到半分,反而將她的窮形儘相悉收眼底。
鳳名花何曾被人這樣對待過?一時之間竟然愣住了。
但隨即她就掀起了更大的憤怒,就好像是海水從岸邊退去,隨即又掀起更大的浪濤。
“好一塊滾刀肉!”她咬牙切齒地看著雷鷺說,“你們雷家可真是人才輩出啊!”
“婆母過獎了,兒媳可不敢當。”雷鷺含羞帶笑,似乎真的以為鳳名花在誇獎自己。
鳳名花在心裡把能想到的肮臟詞語都罵了一遍,但對外還是擺出一副高傲姿態,她的背挺得格外直,伸手攏了攏頭發,頤指氣使地對雷鷺說道:“你不是說要跟著我學規矩禮儀嗎?學習要緊,早飯也不必吃了。你先到外頭去讀半個時辰的《女戒》,回頭再進屋裡來,我教你練儀態。”
“多謝婆母不棄!”雷鷺高興地說,“兒媳一定好好讀,好好學。”
這天鳳名花故意把時間又延長了些,雷鷺但有做得不到位的,她舉手便打,張口便罵。
一旁的下人們個個心驚肉跳,生怕被遷怒。
惠媽媽等人在外頭心疼得抹眼淚,可是雷鷺事先一再囑咐她們千萬不要摻和進來。
她們也怕鳳名花借著自己更為難雷鷺,所以隻好忍著。
這一天雷鷺身上又被打得青青紫紫,惠媽媽和核桃花生哭腫了眼睛。
“姑娘,咱彆去惹那女閻王了,成嗎?”惠媽媽抱著雷鷺哭得上不來氣,“你何苦這麼作踐自己呀?”
“這杏仁奶糕可真好吃,你們都不嘗嘗嗎?”雷鷺卻隻顧著填肚子,仿佛挨打的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