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州用一個小枕頭墊在秦歲歲的頸下。她被迫仰起頭,喉管在蒼白的皮膚下微微顫動。濕漉漉的黑色長發如瀑布般垂落在床沿。
“歲歲你不要動。這個位置可能有點疼。你如果亂動我就紮不準了,那就得多紮幾次,會更疼的。”
顧西州安撫著秦歲歲,也是在提醒她。
“阿稟,你固定住她的肩膀。”
霍稟189的身高,隻得躬身彎腰。雙手壓在秦歲歲單薄的肩上,被迫與秦歲歲對視,看見她通紅的雙眼裡噙著淚,霍稟的手不知覺得抓緊了秦歲歲的肩膀。
感受到霍稟加重的力道。
秦歲歲身體一顫。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懂得憐惜啊。歲歲能承受你的重量嗎?”
顧西州真的很瞧不上霍稟那粗魯的樣子,拿了一把椅子放在床邊。
“你坐著,一隻手托著歲歲的頭。讓她舒服一點,另一隻手壓住左邊的肩膀。其他的我來”
秦歲歲感受到一隻溫熱的大手。將她的頭托起。瞬間緩解了頭部充血的不適感。
“歲歲要把頭側過去。我要開始了。”
顧西州用酒精棉球擦拭著秦歲歲的頸部。針尖剛進入皮膚。
秦歲歲下意識繃緊肩膀,脖頸後仰。
顧西州眼疾手快收回針頭。
“好險。差點斷在裡麵了”
顧西州用棉球按壓著秦歲歲的針孔。
“歲歲你不要動,我儘量找痛感輕一點的地方抽好嗎?”
霍稟顯然已經失去耐心了。
“你如果不配合。明天福利院將是一片廢墟。”
顧西州翻了一個白眼。
“歲歲沒有不配合,這隻是人對疼痛的本能反應。”
秦歲歲沒有理會他們。比起刺骨的疼與刻薄的言語,席卷而來的困意更讓她難以招架,仿佛整個人正沉入無邊的霧靄裡。
顧西州用酒精棉球重新擦拭著秦歲歲的脖頸。
針尖再次進入靜脈。秦歲歲卻沒有動。
霍稟垂眸看向秦歲歲,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她怎麼這般配合。未及深思,卻見她的眼神漸漸渙散如霧,睫毛輕顫幾下便無力合上,腦袋沉沉歪進他掌心。
“她怎麼了”
霍稟看向顧西州。
“看樣子應該是困了,大清早就被你們折騰起來。她可是在酒吧兼職。晚上能睡多久呢?”
顧西州嫌棄的白了一眼他。
“不行這個地方的血采不出來。我還得重新紮”
顧西州拔出針頭。
“你到底行不行”
霍稟將秦歲歲放平在床上。甩了甩發酸的手。
“你才不行,追我的人這間房都裝不下。再看看你,30歲的“男生”到底誰不行”
“你自己采吧。我沒時間陪你耗”
霍稟起身就要離開。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彆介,我還不是怕紮疼歲歲。才沒紮好采的位置。”
顧西州拉住要離開的霍稟。
“再給你三分鐘的時間”
霍稟將秦歲歲身體輕輕側翻,麵向自己。手固定她肩膀,另一手捏住她下巴,迫使頸部伸展。
“你還剩兩分半鐘”
“你真是粗魯,看你以後怎麼找老婆。哦,歲歲現在倒黴的要當你老婆吧?”
顧西州調侃著霍稟,手裡的動作卻沒停,很快一管血的量就夠了。
采血完成霍稟放平秦歲歲就要轉身離開。
“喂,這是你老婆。你就讓她睡這裡,還是說要我把她抱回臥室。”
霍稟腳步一頓。停在原地。
“我覺得歲歲很不錯。乾淨善良。你可以相處試試”
“乾淨會去那種地方?你以後少替她說話。”
霍稟轉身抱起床上的秦歲歲。大步流星的走出醫療室。
懷中的人輕若柳絮,呼吸綿長安穩,睫毛投下的陰影紋絲不動。
“在兩個男人麵前睡著了。你是沒戒心?還是無所謂?”
霍稟將秦歲歲放在客房的床上。隨意的蓋了下被子,便轉身離開了。